這一計利好大蛋砸下來的時候,李榮享自己也是沒有想到的。
哪怕他是日思夜想,也沒想到他家丈母孃不走尋常路,之前還模稜兩可不肯吐口折磨得他心碎,這又好想忽然間想明白似的,一下子定了日子。該不是明天過年,提前耍著他玩的吧?
李榮享戰戰兢兢地獨自一人去見丈母孃,想著還有什麼好話沒在丈母孃面前說過,之前說過的萬是不可再用了,免得丈母孃聽煩了,一巴掌把他扇出去。
蕭華長公主是在雅廳接見的她這個不成器的女婿,蕭華長公主的身邊沒有周灼,也不許李榮享帶長樂一起來。
等李榮享乖乖垂首落座下來,發現這偌大的雅廳只有他和蕭華長公主兩個人,李榮享不由得更加忐忑了。
每一次見姑姑都是很心虛,這可腫莫破!
“本宮今兒單獨叫你過來,想必你也知道是什麼事了吧!”
在一個房簷下住這麼久了,蕭華長公主看李榮享的目光,仍是涼嗖嗖地刮小刀子,李榮享後背一緊,他自然知道,輕輕點頭,“侄子知道。”
“你知道就好,本宮雖是答應了,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那個日子時辰是根據長樂的生辰八字定的,”蕭華長公主這話換個別人還聽不懂呢,她的意思是大婚的日子時辰是以長樂的生辰八字定的,可不是以李榮享和長樂兩個人定的。
李榮享是聰明人,如何不明白,連忙道:“這是應該的,女兒家的嫁日如同又一個生的輪迴,自是當以長樂的生辰八字定才對的。”就是聽明白了,這時也應該裝糊塗的。
蕭華長公主平生最大的愛好不是裝糊塗,而是直角戳糊塗,李榮享且在她面前裝不明白的。
“既是以長樂的生辰八字定的,那就是大婚的日子時辰定在那天便是最好,若是這……本宮這是隨時可換的。”
中間斷下去那句,生生囧得李榮享一頭黑線——若是這人不好,日子定是定了,不要以為就是大安了,人隨時都可以換。
李榮享連忙表白,“姑姑放心,侄兒保證這天下再也沒有比侄兒會對長樂好的啦,不用換不用換。”開什麼玩笑,要是臨門一腳,被蕭華長公主換了下去,他還不如自己把自己掐死省心。
“你懂就好,本宮的女兒定了哪個時辰嫁,哪個時辰就能找到合適的人補過來,”說到底,她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耿耿於懷便是說她了。
母后的薨逝,她與弟弟多年的波折辛苦,萬事由頭都在李榮享他爹身上,她能忍著遂了女兒的意,讓她嫁給李榮享已是心很大了。
蕭華長公主在雅廳替女訓夫時,她那寶貝女兒正與兩位好姐妹在公主府後院的一池溫泉裡,享受這冬日裡難得的溫燻。
長樂坐在池邊,雪白的嫩足拍打著溫泉水,濺起的水花噴了她自己一臉。
遠遠泡在池子另一邊的趙薈蓮和已經嫁做歐家婦的柳英眉,被長樂自作孽的行為逗得笑了出來。
在兩位姐姐的笑聲中,長樂抹去臉上的水滴,從池邊滑下了水池裡,池水立刻漫過她的上身,欺在她的鎖骨處,蕩瀾起來,嘴裡還小聲地念叨著,“我記得夏日裡拍池塘裡的水,都是能濺得很遠的啊。”
“你啊,及笄都過了,大姑娘了,還想著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做為過來人的柳英眉,別還沒有見喜,卻已經有一副當孃的範兒了。
聽得比她還長兩歲的趙薈蓮忍不住挑眉,說道:“說得你自己好像七老八十當了太夫人似的,明明去年你還不是這個樣子呢。”結婚真可怕,小姑娘變大娘啊。
“哎,誰叫我已經和你們兩個不一樣了呢,等你們兩個結了婚,你們就知道了,”柳英眉一副過來的樣子,衝著趙薈蓮和長樂擠眉弄眼。
長樂懶得瞧她,實是看不上她這副賣弄的樣子,好像她沒有經歷過似的,前世……哎,不提前世了,只瞧這輩子,她和李榮享也是有了日子時辰了。
趙薈蓮和楊易寧的好事也要將近,提到大婚,未免也有些綺思遐想,但她知道等她嫁到富昌侯府後,她的日子肯定會比柳英眉還舒服的。
無外乎別的,她沒有婆婆啊,過了府後就可以自己當家,只這一樣,便可羨煞不知多少從媳婦熬成婆的女人家了,更何況她未來丈夫還是知根知底知道疼她憐她的。
柳英眉在外人眼裡已是頗受羨慕了,但畢竟頭上頂著一個婆婆,想要做些什麼總不好隨心所欲的,比如這次長樂邀她們姐妹來泡溫泉,她想來便來家裡外面沒有誰能說她一句,可柳英眉總要請示了永林侯夫人才好隨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