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李榮享,蕭華長公主覺得還是銀票更可靠些。想當初她出嫁的時候,幾乎是帶著半個大印嫁的。她女兒這點不算什麼。
“娘,百姓家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李榮享還能養不起我?”
嫁妝這東西吧,若她真是嫁出去,那是要好好考慮的,可是她只是在上京城轉一圈,最後還是嫁回公主府,那還有什麼想的,放她手裡和放她娘手裡有什麼區別。
“你這說得倒是,咱們娘倆肯定是不缺的,即便不缺,你嫁了李榮享也得把李榮享的底兒摸透了,你嫁他一場,得管住他。”
蕭華長公主自己嫁的就不太如意,之於這方面也沒有什麼經驗好說的,就是擔心女兒,不說覺得空落落的,而一般女孩子在乎的嫁妝聘禮什麼的,在她們這母女兩代大印朝首屈一指的公主面前,又好像無足輕重了一些——大印在,她們還能有缺錢的時候?
“嗯,我都知道了,娘,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的,”她重活了這一世,不就是為了好好的嗎?
“前幾日你舅舅與為娘說起你的婚事來,他也給你預備了好些嫁妝呢,你舅舅給的,你不要往外推,你以後有兒有女的,你不缺難不保他們將來會不缺的。”
哪怕享受著如日中天的聖寵,蕭華長公主也從來沒有暈過頭,三代的繁華已是最多了,她在、長樂在,錯也是對的,若有一天他們不在了,長樂的後代也是她的後代,又有誰看顧。
“是,我明白的,娘,”花無千日紅,人無百日好,誰也不能保證一世繁華全是永世的繁華。
娘倆這說說嘮嘮的,就到了晚上,蕭華長公主想著沒兩個月女兒就要嫁了,就要滾別人的床上去了,越想越氣悶,當晚把長樂留宿了。
這一夜,長樂是實實在在摟著她娘睡的,她都忘記有多少年未曾這樣了。讓長樂沒有想到的是接下去連著七天,竟都是這樣。
蕭華長公主自打當娘以來,第一次這麼有耐心地把女兒哄了起來,似乎要把以前那些個歲月找補回來,別說把李榮享驚得什麼似的,連著長樂自己都有些不適應了。
李榮享自己是萬不敢去丈母孃那裡接媳婦的,可連著七天沒見著長樂,他也有些隱忍不住,但他自己不能去,不代表著他不能找個人幫他去,這事自然不能再去找周灼,那可真是等著丈母孃揮刀上門了,這種事情必須要找個沒皮沒臉的才行。
李榮享略一思忖,再也沒有誰比歐子嘉更合適的了。
李榮享的命令對於歐子嘉堪得金科玉律,可不是當年歐子嘉年少輕狂時,堵著李榮享的車轎罵三罵四的時候了,進了詩經暗部越久,他越是怕李榮享了。
李榮享讓他去他另一個也深深恐懼的人面前,他最開始其實是不願意的。奈何李榮享可能更可怕些,而蕭華長公主那邊好歹還有他師父,他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歐子嘉藉著他媳婦柳英眉的名頭,去蕭華長公主那裡見他師父,李榮享必須是不能跟去的,不但不能跟去,還最好躲出去,然後李榮享終於想起已經有許久沒有找過他的雲老王爺了。
眼看著大婚在即,雲老王爺你怎麼能縮起來呢……無事之時亂蹦跳,有事之時不登門,不覺得有點過份嗎?
李榮享帶著墨染,仍是他在驚鴻館時常用的馬車,歐子嘉進公主府的大門,他們出的公主府後門,李榮享還很有良心,沒忘了給雲老王爺帶了份禮物。
正是雲老王爺極喜的那種既雅又稀的物件,墨染卻說那玩意像個蛋。
可不就是個蛋嗎?李榮享不親口說任誰看著像也不敢說的,他只說那是玉,上古玉石自然風化磨成的,其實吧,就是一顆孵化不了的孔雀蛋,李榮享西北剿匪的時候,從一個走海的外番商人手裡弄來的。
誰知拿了孔雀蛋做禮物的李榮享,竟然未進得去雲王爺的大門,這個以前他不拿禮物,所有人都巴著讓他進的大門,這回竟然對他關閉了,那他怎麼能忍呢。
“雲老王爺之前不是說過,我們家先生想來誰時可以來嗎?通稟都不用的,是不是你們這群刁奴見著沒好處收,就把我家先生拒之門外的。”
墨染怒斥起來的聲音,還是很有節奏感的,坐在馬車裡面的李榮享卻明白了雲王爺為什麼對他避而不見了,他挑唇一笑,這老東西越活越鬼了。
“以前那是以前了,現在是現在,我們王爺身體不適,來客皆不見,”守門的人是得了裡面大總官明確的指令的,傲氣的不行。
想著前幾年,他們這門房可是沒少受李榮享這位尊客的氣的,暗地裡罵了不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