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代更替,他們江家不行了,隨著她與她母親先後出事,她父親諂媚到一位當年潛邸時的功臣,一躍而起,她祖母可是隨著富昌侯府的興隆,活到八十幾,還健健康康的呢。
世事變幻,斗轉星移,這一世裡,她好好地活著,不想讓她好好活著的人,自然……活不長久。
若說太夫人的死,對長樂一點影響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失去親人的傷心,也不是大仇得報的開心,卻是一種莫明的悲哀,還有一種說不上是解脫的解脫。
“娘,我得回富昌侯府。”
無論多麼複雜難訴的感情,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富昌侯太夫人是她的祖母,祖母病逝,這是大喪,她為人孫女的,該盡的孝道自是要盡到的。
蕭華長公主也贊同長樂,“你是該回去看看了,富昌侯府裡不定亂什麼樣呢,別叫人瞧了你的笑話,聖旨沒下來之前,怎麼說你也是富昌侯府堂堂正正的繼承人。”主要是可以順順當當離開宮裡,不用帶條尾巴,以後無事都不要再進宮了。
“我知道的,娘,”蕭華長公主什麼意思,長樂最清楚不過了。
她爹富昌侯現在京兆尹大堂上,依著她對她孃的瞭解,她娘多半是要嚇嚇她爹,卻不會真對她爹出手的,怎麼也是做過蕭華長公主駙馬的人,不可能真在牢裡動他用刑的,而且,據她對她爹的瞭解,她爹那點色厲內荏的膽子,不用動刑,給別人上大刑,她爹看一遍,什麼都能招了。
她娘是出不來之口氣,而她呢?她又何嘗不是。
她娘尚不知道前世發生過什麼,她是前世血血淚淚走過來的,至親傷她最深,這種痛楚,是無法說出口亦無法形容的。你甚至不知道要是報復,該如何報復回去才對。
“你那個堂兄叫什麼……叫什麼來的,”蕭華長公主頓了頓才想起,“對,楊易寧,這次處理喪事,就能看出他的能力和對你的態度來了,他要是行,我和你爹的和離書下來後,富昌侯府承爵之事,也會隨之定下來了。”
不管怎麼說富昌侯府都是長樂的‘孃家’,蕭華長公主會給富昌侯府一個退身步的,也算是完成了當年對楊寧治的承諾:保他們家的爵位順承。
“嗯,娘放心,堂兄定會處理妥當的,”對於楊易寧,長樂還是有幾分信任的。
她原先也是存著私心,想著把富昌侯府留給自己的,才會有那麼一段時間,耐著心的與富昌侯府周旋,步步為營,小心翼翼。
那時,她不知道李榮享的真實背景,她想著等有一天富昌侯府落到她的手裡,做為最大的嫁妝帶給李榮享,以侯爵之位,換李榮享一個良籍之身,永遠擺脫驚鴻館的煙花之地<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可這些籌謀,在她知道李榮享其實為‘詩經’經主,真實封號隱王后,都沒有任何用處了,倒不如做個人情送於楊易寧。
她這堂兄前世也是苦命之人,與她的身世幾近相同。另一方面,侯爵位承繼給楊易寧,也全了她出身楊家,這個她沒辦法推脫掉的事實。
——她這點想法,倒是與她娘蕭華長公主給楊寧治留的最後一點情份,有異曲同功之效了。
娘倆兩個在側室,把這一切都訂好後,那邊也傳來莊皇后哄睡了長皇子的訊息,她們娘兩個終於可以一起出宮了。
“用了些安神湯,他小孩子不懂事,你當姐姐的別見怪,還是要多來看他的。”
讓長皇子去公主府上住幾天,莊皇后不介意,公主府的配套不比著她這棲鳳宮差多少,又有蕭華長公主和長樂護著,煜兒必不會有事,還能散散心,沒準身體能更好些,但是讓長皇子陪著長樂去富昌侯一起治喪,莊皇后可不放心,富昌侯府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人事,她多少有些耳聞。
在她沒有自己的親生兒子之前,長皇子江明煜是她後半生惟一的指望,容不得出一點差錯。
長樂想說小孩子總用安神湯不好,卻又想到這一次莊皇后也是不得已,宮裡的安神湯也是上好食物調補,少用些,倒也無妨,且說自己這身份地位,也不適合多說什麼的,反倒對那小傢伙不好。
只乖乖應道:“嗯,舅母放心,等著我忙完這一段,再來給煜兒弟弟講故事,”
長樂還是滿喜歡軟萌萌的煜兒的,又乖巧又可愛,哪怕知道莊皇后端著什麼樣的心思,也還是愉快地應了下來。
這份情景裡,蕭華長公主至始至終未發一言,直到出宮後坐在她們公主府自己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