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昌侯楊寧治打在長樂身上的主意,還沒有等著他實施呢,就被宮裡皇后娘娘發來的鳳旨打得稀巴爛。
這道鳳旨是在富昌侯太夫人出殯大禮後的第二天一大早,直接由棲鳳宮大總管劉公公親自來傳的。
劉公公傳旨時一臉的焦急,見著長樂更如餓了幾天的老鼠見到了油,要不是身份有別,都恨不得咬上來了,可見棲鳳宮裡的亂遭,不是鳳旨上那一句‘長皇子發病,十分念重驕陽公主,特宣其入宮’能概括的。
這其中的隱情,怕是要等她進宮後,見到莊皇后才清楚。
在富昌侯府一府人各式的目光注視下,長樂只與堂兄楊易寧說了一句話,“府裡諸事,麻煩兄長了,府裡以後的擔當,也是兄長一人的了。”
別人或許不懂長樂這話的意思,但之前曾與蕭華長公主談判過的楊寧治如何不知,在別人用嫉妒毒辣的目光看向長樂和楊易寧時,他的心口堵得一灘洪水般,無處氾濫。
楊易林更覺長樂這話分外膈應人,這次太夫人的喪事由著楊易寧來料理,他都已經耿耿於懷了,哪還容得有下一次,他才是這個家的天之嬌子,出身正統,既是他伯父不想管理,那也該輪到他啊。
楊易林咽不下這口氣,要跨前一步,與長樂理論理論,卻被站在他前面半步的楊寧治一把拉住,這個時候不適宜衝鋒在前,還要忍耐幾分,等等才行的。
長樂卻已經瞄到了楊易林與自己爹楊寧治的輕微互動,在坐進馬車裡之前,她假裝有東西交與楊易寧,遞過去的只是一件尋常帶著的荷包,卻低聲說了一句,“萬望小心,謹防狗急跳牆!”
楊易寧的眉頭重重擰了一下,很快鬆開,他是聰明人,自是明白長樂的提醒是為了哪些人和事,他輕輕點頭,“為兄都記得,你進宮裡,也要一切小心才是。”
一個侯府且已是門深似海,何況宮院之中。
長樂不是宮中女子,卻也與宮中密不可分,所處人事,比他還要複雜難測,難為她還能自處周全,想得提醒自己,自己如何能辜負,自當全力以赴,爭出一片天地來。
長樂坐進馬車裡後,劉總管本應坐在馬車外面的扶攔處,長樂卻把他叫了進來,一是表示對他的尊重,二是也想提前打探打探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公主不知,皇后娘娘她難做啊!”
做為莊皇后最忠實的‘粉爪’,劉總管提到莊皇后時,那張老臉的褶皺都隨之抖開了,一臉哀嘆不平的模樣。
長樂垂了垂眼睫,暫時性忽略了劉總管之前這套鋪陳用的廢話,直到劉總管接著又說。
“自公主那日與長公主一起離宮,回府奔喪後,長皇子見不到公主你一直鬱鬱寡歡,皇后娘娘看著甚為憂心,想著長皇子一個小孩子,總守在堂屋裡悶著,又有什麼興趣,如今時景正美,天氣又好,皇后娘娘本想放下手裡的宮務,親自帶著長皇子去御花園裡賞景的,誰想這時林淑妃來找皇后娘娘,說她宮裡的一位小主被查出了身孕,已有四個多月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長樂驚道:“四個多月了?”這麼久才來報,這是多足成的心眼子,想防誰啊!
“誰說不是呢!”劉總管也是憤憤,“林淑妃也是太小心了,宮中主子有孕本是喜事,早些說出來,也能為皇上分憂,皇上定是十分高興才是的。”
說到林淑妃時,劉總管忽想起這林淑妃孃家與長樂還有親,偷眼看過去,見長樂沒有什麼不喜,才安下心來。
他家娘娘這時必須要拉住蕭華長公主母女的,萬不能出一點差錯了。
宮裡事務全由他家皇后娘娘做主,一位侍過君主的小主,有孕四個多月,才被發現,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是林淑妃做為一宮之主大意了手下人,往大了說是他家皇后娘娘失職,更深層的意義是見不得宮中有女有孕。
他這些年一直陪在他家娘娘身側,可是親眼瞧見他家娘娘有多心後宮各女子的飲食調養,巴不得趕緊給當今聖上生出一個排來,以洗刷身上‘善妒、無子’等等罪名的,就是他家主子自己這些年吃下去的調補湯藥,也能添滿一個荷花池子了。
可惜啊,天不籌心,時值今日皇上膝下的皇子,也只有兩個,還均為成年,這等壓力,壓得整宮都喘不上氣來。
偏偏這時林淑妃還敢隱瞞她宮中小主的身孕,這簡直太膽大包天了,可千萬別說她和那位小主之前都是不知道的。
一個月、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