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他的毛髮。
這裡屋之內,因著主子需要安靜休養,而沉寂得掉根針都能聽得清楚了,外堂說話的聲音,也就自然而然地飄了進來。
這時,說話的聲音,是一個嬌滴滴、柔怯怯的調子,哪怕說的並不是什麼美好的事,也仍是有種柔風細雨春撫面的雅緻。
“都是臣妾教管不嚴,才致使添兒衝撞了大皇子,一切都是臣妾的錯,請聖上責罰臣妾,”這並不算長的一句話,賢妃用的語調婉轉回旋,竟比正常語速生生拖出兩節去,明明是道歉請罰的,因說得人楚楚可憐,聽起來竟也不忍罰下去了。
長樂在心裡暗暗挑起拇指,這賢妃有幾分手段。
出事之後,知道自己理虧,不哭不鬧,不仗著自己和二皇子的皇寵,也不用莊皇后和林淑妃挑錯,主動承認錯誤,瞧著被動,其實卻是變被動為主動。
賢妃這麼低姿態,不為自己辯解一句,依著長樂對她舅舅脾性的瞭解,她舅舅也就不好太過責罰賢妃了。
事兒雖出在賢妃身上,但誰又能說那是賢妃‘指使’的,是賢妃別有用心啊,畢竟賢妃那個名字喚做‘添兒’的小侄子,今年才不足五歲。
論起來,這孩子與長皇子的年紀不相上下,若只說是同齡孩童之間的嬉戲,沒個注意到輕重,與情與理,也無個不合。
只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莊皇后能同意嗎?難道這個時候,她還要‘莊’賢惠到底?
長樂疼惜地貼了貼懷裡小傢伙還高熱的腦門,缺少愛的孩子,怪不得會這麼沒有安全感。
賢妃說完後,贏帝並沒有開口,似乎就是在等莊皇后的態度,結果莊皇后倒還沉得住氣,林淑妃不合時宜地開口了。
“話是這麼說,理也是這個理,妹妹的侄子這個歲數頑皮些也不算為過,但將門虎子、侯門嬌兒總是缺乏管教,怕不好吧,今兒可以說年歲小,傷了長皇子是年幼無知,那等明兒個,萬一闖了一個更大的禍來,不小心害了人家性命,可怎麼好?”
林淑妃這話說得就差直指賢妃說她侄子驕橫跋扈、她們全家縱子行兇了。
林淑妃做為後宮中老牌勢力,雖然皇寵不夠,但是佔著親情,她是贏帝的嫡親表妹,老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林淑妃,贏帝也得想想自己過世的親孃啊。
入宮進二十年裡,林淑妃和莊皇后之間,表面一直是平平靜靜的,至於這暗中洶湧有多少,就沒有人清楚了。
從林淑妃有意隱瞞晚報自己宮中小主有孕的訊息來看,她早早就防備著莊皇后了,但是在剛才,她卻在莊皇后不便開口的時候,又替莊皇后開口,也足可見這後宮之中,別說沒有真正的朋友,就連敵人,那也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賢妃最近的風頭實在是太盛了,難怪會成為眾矢之地,對比著老牌勁旅莊皇后,這股子新生力量,更為林淑妃所忌憚,何況賢妃還有親生兒子,自是有意無意說點她的壞話,不管能不能起到作用,自己心裡總能好受些就是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與莊皇后立志要做一代‘賢后’相比,林淑妃因為與贏帝的特殊關係,反而無所顧忌。反正她多說一句少說一句,贏帝也不會多喜歡她一點少喜歡她一點的。
她已經看明白她自己的位置了,她便做得再好,也沒有幾分機會升到皇后位,同理,她便做得再不好,也不會落下妃位去了。
長樂摟著江明煜,細細分析著這些個女人的想法。
林淑妃怎麼個煽風點火、暗中譏諷,長樂全然不在意,這個算是她表姨的人,在寂寂的深宮中,也就這點子娛樂,連她舅舅都忍了,誰還能理會。
她在意的是賢妃的應對。
相對於林淑妃,賢妃可是大有來頭,將來把控不好,誰知道會不會又有前一世的局面呢。
“姐姐說得是,妹妹已經想過,要與父兄商量,送添兒去清松山松竹書院,好好受教,多多學習禮教,姐姐也說將門虎子、侯門嬌兒,哪裡能總是缺乏管教呢!就是怕人家清流名宿,不願意收我們家這種武夫的莽兒呢,到時候,還要請陛下一道旨,把他罰去那裡才可呢,讓他多受幾年罪才是,臣妾這裡謝過陛下大恩了。”
賢妃不急不惱,輕飄飄幾句話,不用贏帝處置,還請贏帝下旨,直接把她侄子‘罰’去松竹書院去了,說什麼受幾年罪,可知道這大印的天下,有多少讀書人想去那裡受罪嗎?
松竹書院,是綿延幾百年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