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把一個虛五歲小孩兒說的話當真呢,他的那聲‘嗯’誰也沒當回事,可這孩子自己卻是個較真的,你可以不把我當盤菜,但我絕對不會把自己不當盤菜的。
等到晚上,長樂陪著莊皇后母子用過飯,把該說的話都與莊皇后說了,相信出不了今天晚上,這話就能成為莊皇后請贏帝來她宮中最好的藉口,傳到贏帝的耳朵裡去了。
計已售出,概不售後,她準備回自己的寢殿休息,剛剛用過飯已有些犯困的長皇子煜兒,見著長樂要走,一下子精神了。
小傢伙根本不用身後跟著的貼身侍從去扶,自己跳起一把撲到剛剛要起身的長樂身上,兩隻細瘦的小手緊緊抓住長樂系在腰間的絲帶上,這靈巧勁一點兒不像是身體有病的孩子。
這小傢伙你說他聰明吧,他四、五天讀不下來一篇《論語》;你說他愚笨吧,可你看看人家一雙小手抓的地方多準,這要是長樂不依著他的力氣坐下或是將他抱入懷中,估計著纏腰絲帶就得被他拉下來,搞不好要掉裙子,露大腿了。
“我要姐姐晚上陪我睡,我昨天晚上做好嚇人好嚇人的夢了!”煜兒嬌弱弱地說完,揚著天真的大眼睛,去看長樂,“姐姐,你有沒有做過好嚇人好嚇人的夢?”
長樂要怎麼說呢,她當然做過,還做了好多年,有一世那麼長久,又豈止是好嚇人就能形容的。長樂觸言生情,情不自禁地點頭。
小傢伙立刻貼臉過去,白嫩嫩的小臉蹭了蹭長樂的臉頰,還仗著長樂正迷惘錯神的時候,在長樂的臉上啃了幾小口,“姐姐不怕,今晚和煜兒一起睡,你就不會做好嚇人的夢了,煜兒把壞蛋都趕走!”
說完,還用力地點了一下頭,以增加可信度。
等長樂反應過來時,臉頰已沾了煜兒一下子的口水,長樂努力撫平抽成曲線的嘴角,“煜兒好乖好貼心,姐姐好久不做噩夢了,等以後姐姐做噩夢的時候,再來找煜兒幫姐姐趕走壞蛋,好不好?”
“不好!”小傢伙幾乎是立刻就嚷道:“我就要和姐姐一起睡,我都說會幫著姐姐趕走夢裡的壞蛋,姐姐也要幫我趕走,我昨晚做好嚇人的夢了,今晚萬一也做呢?”眼裡已蒙上一層委屈的水霧。
人家之前先說會幫你‘呼呼’幫你趕走夢裡的壞蛋的,反倒人家做噩夢的時候,你不幫人家‘呼呼’了,太不仗義了、太不體貼了,小孩子的內心很脆弱,彷彿長樂要不答應,小傢伙的眼淚就要崩潰而出了。
長樂覺得吧,她自己倒沒什麼,只是如果叫李榮享知道她今晚是被長皇子纏著睡在一處的,怕對長皇子以後的前途……不好吧。
為了他們的將來,為了天下太平,她必須拒絕,小孩子的心又不好直接傷害,她正躊躇著怎麼開口拒絕呢,那邊看著此景甚為歡喜的莊皇后,竟給拍板定了下來。
“那就這樣吧,長樂,你陪煜兒住一夜,有你在,煜兒可比以前活潑了許多,你們姐弟兩個歡歡喜喜的,舅母也放心!”
你到是放心了,可有沒有想過外面那些不放心的啊?長樂嘶吼,寶寶心裡苦啊,可惜沒有人聽得到。
當今皇后鳳口一開,她又如何往外推呢?連男女授受不親這藉口,都不好說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別說莊皇后已經指出他們是‘姐弟’,更說這長皇子,還勉強稱不上‘男’吧,最多算個小豆西,哎,還是個麻煩的小豆丁。
相比長樂一臉糾結的愁苦樣,長皇子是真的高興,為了今天晚上可以提早多抱長樂姐姐一會兒,他比著平時更早地張羅著上床了。
為了不使他的長樂姐姐陪他過早上床寂寞,增加床上的可娛樂性生活,小傢伙又讓侍候他的太監找來了七巧板、木偶塊等玩具,堆在床邊,還特意找來他最愛的一套珍藏版瓷玩偶,與長樂一起把玩分享。
哪怕長樂早已經對這些幼兒玩具不感興趣了,卻還是被煜兒小傢伙待她的一份摯誠熱情感染,陪他興高采烈地玩了起來。
長皇子煜兒出生時的眉眼,並不怎麼像贏帝,與生母穎嬪也只是有些彷彿。
這幾年,隨著年齡增長,漸漸有些長開,反倒瞧著有些像贏帝了,特別是一雙眼睛,更是一模一樣,忽閃忽動起來,就是個活脫脫的幼時贏帝。
可憐這孩子,前世早夭,不知這一世換了一個地方生活,換了一個母親照撫,會不會如她渴望般地走得越來越遠……
棲鳳宮正殿裡,莊皇后與剛剛接到她的口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