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已經下了一級臺階時,李榮享忽然叫他,“等等!”
“先生,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妥當,想要……”墨染跳回來的速度,可比他剛走的時候,速度快得多,“母老虎的鬚子,比公老虎還摸不得呢。”
這叫什麼話,李榮享皺皺眉,這孩子敢不敢當著蕭華長公主的面說去,“開庫房,把那塊情硯拿過來!”那母老虎的鬚子,他還摸定了。
老話不是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與他形容,最恰當不過了。
“啊?先生……你真是太任性了,”墨染的臉色更糗了,‘任性’兩字,他不知說過他家先生多少次了,他家先生依然我行我素的任性,他好擔心他家先生活不到壽終正寢,還有,那情硯買來是準備送小公主的啊?他怎麼越覺得越不對味呢?
墨染把一切備齊後,引著盛夏進了臥室內間。
李榮享簡單收拾過,比著蕭華長公主進來見他時,有點人模樣了。
一頭墨髮,被一條白色的髮帶鬆鬆散散地勒在腦後,仍然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已有了往日他常有的淡淡神情。
盛夏站過來時,他微閉著養神的眼睛,緩緩睜開,“墨染,給盛夏姑娘搬把椅子來。”
“不用了,先生有事請快說,奴婢還要回去覆命,”沒等墨染把椅子搬來,盛夏已經又退後一步了,目光低垂,十分規矩的模樣。
李榮享清楚,這丫頭是要和他劃清距離呢,也不怪這丫頭,呵,他自己瞧著他自己有時都不那麼待見他自己的。
長樂又怎麼會待見上他的呢……
“我這有幾樣東西,託姑娘幫忙,帶回給你家小公主,”怕盛夏誤會什麼,如今情景非比以前,蕭華長公主的虎威之下,盛夏這種小丫頭,怕不敢多應承他什麼,李榮享補充道:“是送與你家小公主的及笄之禮,還有一樣,是託你家小公主捎與故人的。”
依著蕭華長公主對他的深惡痛絕,他日日跪在人家腳下、天天挨嘴巴子,也抵不上週灼的一句話。蕭華長公主那裡能不能容他一些,全看周灼了。
他下了萬金的禮物,珍貴的全在當年那份初情了,萬萬能對上週灼的心<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只看周灼是不是也覺得他……值得。
且說蕭華長公主離開驚鴻館後,走到半路遇到了迎面尋她而來的孫嬤嬤。
兩方車駕一碰頭,還是護送在蕭華長公主身側的侍衛認出了公主府的馬車。叫停後,兩方車駕匯成一起了。蕭華長公主坐進了隨孫嬤嬤而來的馬車裡,宮裡出來的馬車,由宮中跟出的侍衛原路送了回去。
孫嬤嬤之與蕭華長公主如同第二個母親,蕭華長公主有什麼事,也願意和孫嬤嬤說上幾句,聽孫嬤嬤一個意見。沒什麼事會瞞他的。
在蕭華長公主的意思下,這輛豪華馬車的速度行駛得緩慢,坐在車內的兩個人,一個長聲一個短句地聊著。
“周公子是個好的,懂得公主的心,又能說得動小公主,”最主要這男人心性淡薄、無慾無求,蕭華長公主的枕邊人就該是這樣的才行,長公主這一生的世道才能安穩,如富昌侯那種心思太多的,必是隱患,她家長公主當年小小年紀時就已看透了一切,懂進退、知取捨了。
可惜了,她家小公主在這方面,比著她娘還是差了許多。
“他勸著小公主吃了早膳,小公主想也是明白過來了,用了膳後,沒用誰說,換了衣服,就去花苑招待她下貼子請來的各府貴女小姐了,老奴看著一切順利,井井有條,怕長公主你擔心,這才出府迎你來的。”
聽著孫嬤嬤說完,蕭華長公主堵了一夜的怒火脹氣及在驚鴻館被李榮享氣的那一出,才算舒緩了些,總算她那女兒還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什麼是有所為有所不為。
若還是一味地與自己添堵、對著幹,哪怕她女兒說要給李榮享殉情,她也要先扒了李榮享那張狐狸皮,大不了事後看住她女兒就是了。
她半輩子走過來,想要誰死誰就得死,同理,她不想讓誰死,那人也死不了。
“聖上下了旨,讓他三天後必須離京,他這一去西北,沒個幾年回不來,見不到人、得不到訊息,長樂那裡自然而然就會斷了,這幾天裡,要看住長樂才是。”她才不信這短短時日裡,她女兒能對李榮享動了多長的情誼,鬼迷心竅罷了。
在她覺得,就是小女孩兒沒見過男人,在柳承熙那裡受了情傷,忽看到李榮享這種有些閱歷且又長得清俊,性子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