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長樂怎麼想,也不會想到那隻從暗處伸出來的隱形之手就是李榮享。
長樂前世被李榮享救出後,有過一段時間短暫的接觸,那時她身體已值衰末,又得李榮享深恩疼愛,受寵若驚還來不及,實在沒有精力想得太多。
這一世重生以來,她細細地回想過她的前世,也有過今世她自己按排過的幾步,她已隱隱感覺出李榮享並非簡單之人,驚鴻館也絕非簡單的煙花樂館之地,但卻因愛著而不願意多想。
李榮享整治起人的手段,根本不是長樂這種哪怕已經經歷過一世滄桑的小女人能想像的,像用在富昌侯府的小把戲,他都不屑於說出口。
以前是他不知道有人暗中欺負他的心上人,以為有著強悍母親的庇護,那幫宵小不敢做些什麼,卻沒想到明的不敢來,暗的也不敢大動作來,就那麼抽絲剝繭地齷齪著,噁心人啊。
李榮享平生最討厭這些噁心人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整治得那些人生不如死,哪裡對得起他之於長樂的一腔熱忱。
經過長樂明著反抗、李榮享暗中插手,此時的富昌侯府,已不是‘噁心’兩字能形容得完全的,那必須要在噁心面前加上‘相當’才基本能形容其一二分的。
富昌侯太夫人所居的五福堂後院,最近幾天是真真飄出了熬藥的苦味。
在此之前,太夫人在長樂面前也總愛說個身體不好,一年裡,林林總總加一起總有那麼幾個月時間是稱病的。
前世的長樂信以為真,每逢太夫人稱病之時,不但熬個傷心,還每每必整宿陪之、萬事相順,結果太夫人的身體沒見怎麼樣,她自己倒是熬病了不知多少次。
當然,孝道之名也沒有什麼人幫她往外傳出去。雖說她前世沒想過孝順老夫人要什麼,卻還是傻子一樣做了十幾年吃力不討好的活。
這一次沒個在長樂面前稱病的機會了,說嘴打嘴,長年喊‘狼’來的人,終於被‘狼’咬了,切切實實是真病了,這一病還來勢洶洶,竟有些起不來床了。
兩指寬的老紫色抹頭勒在發脹痛的頭上,又有小丫頭不定時地為她揉著散了全部頭髮的後腦,還是覺得頭疼欲裂,連眼睛都睜開不得了,心口一陣陣地發著熱氣,間歇伴著抽悸,總覺得有什麼堵在那裡,想揉又揉不開來,越揉越是疼的,生生難受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富昌侯楊寧治覺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黴透頂了,明明月前他一切還是順風順水。
外室紅顏情真意切,外室兒女乖巧懂事,府內也平安和諧,長女由著自己娘調/教得木訥聽話,對他這個父親也格外尊重。
外面的人雖笑話他頭頂綠帽一片,但好在同情之聲也是發人深省的,尤其是當今聖上看著他,猶有憐憫,不像現在看眼中釘的猙獰表情,許是看著太厭煩,連著早朝都罷了他的。
還有他前幾日去求過的寧濟侯府,明明答應了替他調解,卻也沒有一點兒動靜,他又不好這才幾天的功夫就上門去催。得罪了這處,就再也沒有哪處可以幫他忙的了。
原本就已經是焦頭爛額,昨晚竟又扯出他那外室紅顏爬了他弟弟床,今天早上被他二弟妹堵在房裡的事,他氣得差一點兒一口血噴出來。
這人要是背運起來,簡直是防不勝防啊,一處漏、處處漏。
為了避人耳目,做到假戲像真,秦氏母女被允許進府後,按著進府時的說辭,自然要搬到他弟弟的院落裡去,連著他想偷偷摸摸一下,都得找空躲去後院偏僻暗房,說來辛苦,倒也有些樂趣,可是,他偷可以,換個別人去偷,那就不是那個滋味了啊。
彼時,他正在書房裡一圈圈地磨地拉磨似地來回走,思索著一串套一串的爛麻事如何處理,早飯還未吃就已經愁得飽了,聽得驚惶失措的小廝來報時,他驚得下巴都有些摟不住了。
等他匆匆趕往他弟弟的院子時,他弟弟衣衫不整,神智還有些不太清醒的模樣,而他二弟妹已經和他的好紅顏乳名瑤兒的秦氏撕扯在了一處。
秦氏只著了一件豔色蝴蝶肚兜,裸/露的白嫩肌膚上還有點點腥紅,一看就是歡/愛留下的痕跡,萬萬是抵賴不得的。
面積不大的偏房裡,這幾個人折騰的沒有一處落腳之地,他血往腦門上衝,差一點都要把腦殼爆開了。
秦氏見著他進來,哭泣著往他身後躲,又哽咽抽泣地解釋,他是一句也聽不進去的。
任哪個男人瞧見這副情景,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