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是種病,未經情動時,還不覺有的什麼,這一旦動了起來,仿覺得整個人都不是自己了,沒有一處與以往一樣了。
偶爾想著那個人的名字,心身從裡到外都泛著癢癢的甜。哪怕是相同的一天,哪怕是相同一條路,都能走出不同的感覺來。
如李榮享從上京城來通州時,心情還倍感壓抑,只覺得心裡沒底,怕離了上京後,自己的小媳婦就被人家盯走了。
等著這離開通州往上京城返時,卻是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從未有過的安心。有了賜婚,有了蕭華長公主的同意,他和長樂這一輩子,就會永永久久地糾纏在一起,怎麼也分不開了。
墨染真是看不慣他家先生翹著嘴角、蹶著尾巴的囂張得意樣,與以前那副沉穩內斂、藐視天下,把一切都不放在眼裡的氣質完全不同了,這變身變得他一哆嗦,好不適應。
你說說蕭華長公主和贏帝難道就是紙老虎,明明之前那麼厲害的,攔得要死要活的,怎麼那麼快就答應他家先生了呢?怎麼就不難為難為他家先生呢?這麼放心地就把小公主交過來?
墨染這麼想想竟然有些扼腕了,但他決不承認他是有些嫉妒將有人與他一起分享他家先生了。
“菩提關前,柳國公父子立了大功,不但擊退了西北叛軍,還一舉攻入喀嘶國境內,佔領五座城池,喀嘶國已經派使臣遞來降書,想來當今聖上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吧。”
墨染把剛剛傳送到的捷報訊息,在車廂裡與他家先生分享,誰知道他家先生在聽完後,非但沒開心,反而疏朗的眉頭慢慢地聚攏在一起。
墨染不解,“怎麼了,先生?”打了勝仗還擴大了疆土,這不是好事嗎?他家先生怎麼好像有點不高興呢?
“這勝仗來得太突然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能在短時間內戰退西北叛軍,已經實屬不易了,還能攻到人家國家裡,占人家五座城池,這就是武神關老爺在世,也不太可能啊。
喀嘶國在有心助西北叛軍一起向大印發難時,就應該已經做好了周全的準備,怎麼可能在短短時間之內,就讓大印一舉反攻呢?這裡面定有蹊蹺。
“通州城又有什麼新訊息嗎?叛軍可又反撲回來?”
新上任的通州大都督在與李榮享交接過後,立刻帶著程泉出城迎敵,不僅大敗了通州城下的叛軍,還把他們趕回了西北境地的渭洲城以裡。
那是反王靖王所在的封地,其城池雖比不過通州,但也是高牆深門,被靖王苦心經營多年,自不會差多少的。
新上任的這位通州大將軍,充分證明了贏帝的眼光,不是一個貪功好戰,懂得顧全大局的人,一見此景,只派了副都督程泉扎手失而復得的領地,緊盯住靖州城的一舉一動,他自己快速回兵通州,坐陣於通州城內,靜變其變。
李榮享覺得這位大都督此招甚為穩妥,而菩提關那裡……柳國公父子是否太過急功求成了呢?
“叛軍沒有任何動靜,渭州城門緊閉。”
程泉隨時都把訊息給李榮享送過來,墨染瞧著程泉對他家先生那副作態,比著兒子孝順爹還猶過之,要不是他家先生與程泉相比沒差幾歲,程泉搞不好真會認他家先生做乾爹的。
“這就怪了,”李榮享目光越發深遂起來,黑得不見底,“還有別的訊息嗎?”
“喀嘶國派的使團,已經透過菩提關,向上京城出發了。”
連失五座城池後,喀嘶國的國王立刻向大印遞交投降書,隨後就派出了千人使團隊,由喀嘶國這一任國王的同母弟尊貴的左親王親自帶團,前往上京認罪。
據說使團裡還帶了一百個風情萬種的喀嘶國美女,希望他們家聖上主子能消受得起。
“這麼快?”這個速度趕著去認親也是沒誰了,何況還是去投降,“柳國公父子呢?”
“柳老將軍退守了菩提關,柳大公子還在喀嘶國境內。”
墨染說完,李榮享緩緩地長出了一口氣,不管如今的形勢多麼微妙不可言,但柳老國公的做法與通州那位新上任的大都督,都算得異曲同工了,不愧都是久戰過沙場、經歷過大場面的主兒。
“還有……”墨染瞧著是很為難地頓了一下,李榮享卻在他的眼裡看到暗藏的興奮,還帶出莫明的違和,“還有,那個叫齊允的人,沒能找到。”
不能說是沒能找到,找到不少個,但與小公主信裡形容的那個,沒有一個像的。
即使他們稟著的原則是寧可錯殺一千堅決不放過一個,可是現實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