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身的政治敏感度,往往瞧著越順當的東西,越不會那麼順當下去的,總有那麼些個人看不慣天下太平,比如說現在的西北叛軍,比如說以後的……
長樂如何不明白她娘說得‘愁’,指得是誰?隨著西北叛軍擾亂開始,這上京城裡,似乎也有著那麼一股暗潮湧動。
“你舅舅已經招李榮享回上京了,出不了多少時日,他就能回來了。”
抓到了通州城最大的奸細刺史林海方,通州城危機已化解大半,而這段緩衝期裡,贏帝已經著手出替換李榮享去鎮守通州的大將軍了,這人是真正的武將出身,也算是贏帝的嫡系,之前一直沒有用他,不是沒想到他,而是這人因父喪丁憂在家,最近這才滿丁憂期。
有了他去通州接替李榮享,既能面對通州城下的西北叛軍,呼應菩提關柳國公父子與借路喀嘶國的西北叛軍決戰,又可以在戰後代替已被送回上京城養病的原通州大都督方魁益。
畢竟就算李榮享一直堅持到通州大捷了,也不可能讓他久留在通州,別說他是詩經經主隱王江宗發的身份,上京城裡不能離開詩經經主坐鎮,就算是蕭華長公主那也是絕不可能允許惟一的女兒外嫁去邊關的。
“真的啊?”聽到李榮享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長樂高興地從她孃的埋身中仰起頭來,一雙眼形隨著蕭華長公主的美豔雙瞳如若盈水,“他若能回來,我就放心了。”
明明這個放心裡含著許多意思,可是聽到蕭華長公主那裡,就不是滋味了。
孩子嘛,永遠是自己家的好,父母都是自私的。
在蕭華長公主這裡,最好是李榮享對著她的寶貝女兒相思肝腸裂,她女兒還一片渾然不知,哪能是反過來,讓她女兒總念著李榮享呢。
蕭華長公主嘴裡冒了酸味,這可不行,她女兒太依賴李榮享了,這以後容易傷心吃虧啊,她女兒御夫太弱,她就得幫著來,必要給馬上成為上門女婿的李榮享好好立立規矩。
可憐還在通州做收尾工作的李榮享,根本不知道他姑兼丈母孃打得是這個主意,一心只沉浸在聖旨賜婚的喜悅裡,簡直不能自拔了。
“程泉在此恭喜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得娶公主殿下,實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通州副都督程泉說完這裡,總覺得這樁明明是大喜之事的地方,哪裡冒出一種怪怪的感覺。
公主嫁王爺,王爺娶公主,都姓江……
後來他揣著他那個肌肉發達的大腦,想了又想才算想明白,小公主雖然也姓江,但那是母姓啊,對的對的,按理小公主應該姓楊的,嗯嗯,這樣就不怪了,明明已經說服了自己,為什麼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呢?到底哪裡怪呢?
“程將軍客氣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什麼的,用著聽聽也行,本王卻覺得本王與長樂最最堪得天作之合、三生有幸。”
墨染覺得他家先生真是好大一張臉,這麼不要臉的話也能說出來,明明之前是個多內斂風華的人,這怎麼剛一定下來婚約,整個人就不好了,越發輕狂了呢。
墨染想不明白了,不過是去公主府做上門女婿嗎?有什麼好!
他家先生頂著的名頭是驚鴻館李榮享,這種身份是隱含著的,永遠不可公開的,所以他家先生就算是封做隱王,他也是沒有像雲王爺那樣連綿好幾裡地的王府的,徒有名聲沒有實地,而蕭華長公主絕不可能讓她寶貝女兒嫁去什麼驚鴻館啊還有什麼詩經暗部設在宮中那座破宮殿的,基本逃脫不了‘嫁’進公主府的命運。
哎,也行,能和那個什麼周公子一起做個伴,念個佛經什麼的不寂寞啊!
“是,是,王爺說得對,”對於難得表現出這副模樣的隱王千歲,程泉還有些不太適應,尷尬地笑了笑,“依著屬下看,等著明天屬下帶著通州大軍殺出城門外,把城門下那些個叛軍收拾個乾淨,給王爺做賀禮,王爺覺得如何?”
收拾通州城下那些個叛軍擺設,是程泉這段時間來最大的心願。
他是武將,若晉軍功,就只得是刀口舔血,而眼前就是大好的機會,且還不用擔著多大危險,他想幹這一筆,已經很久了。
“不如何,”李榮享何不知程泉的心思。
程泉這人吧,有功利心,這算不得不好,身在官場,總要有點這樣的心思,要不怎麼能走這條路呢。有這種心思,都是正常人。
若論能力,程泉也還可以,畢竟現在年輕,還有待培養,將來能不能成大器,全在磨鍊了。
如今瞧著惟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過浮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