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那籤準不準的,本宮不知道,本宮只知道本宮這裡不吐口,你就是敲出個滿頭紅彩的籤來,也準不上。”
長樂發覺她娘心情不好,已有炸毛趨向,連忙往她娘身上撒嬌,“娘……,人家就是說說嘛,哪個籤都沒有娘說的話準。”
“你知道就好!”蕭華長公主抬手點了她寶貝女兒的額頭一下,“就是今兒個娘答應你了,娘還是要說,李榮享那隻騷狐狸,沒一處好的,又奸又滑,除了那張臉能看,沒一處能看的,你跟著他,以後有你虧吃的。”
長樂,“……”她要怎麼和她娘解釋才好——李榮享不只臉能看,可看的地方還是有的。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棲鳳宮屹清殿,位於整個棲鳳宮最偏僻陰冷的腳落裡,此時正上演著一場纏綿多年情感的質問。
渝嬪事發後,贏帝把她交給了後宮之主莊皇后。
莊皇后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主持後宮多年,且又是繼後,自是一眼能看得出來贏帝對待渝嬪的態度,所以這些年來,她遍查後宮,渝嬪那裡她卻是沒有敢插手的。
卻也不得不說,渝嬪做事也是謹慎,即使她想查,也真是要費個好大心力,才有可能查出來吧。
再說,她沒那個勇氣和膽量,不敢動觸贏帝的心頭好,她有時想著她要是贏帝那個早早逝去的元后,可能就比著現在要好做許多,出師更有名吧。
連著這次渝嬪出事,哪怕贏帝按宮規,把渝嬪交到了她手上。她對渝嬪也是恨得咬牙切齒,卻也仍是隱忍著沒有親自動手,只把渝嬪羈押在了屹清殿裡。
莊皇后出身文豪大家,有著文人的一股子端莊自持,卻也有著文人的謹微慎小,思慮極甚。
就拿著她抱養大皇子的事,換做別的皇后,怕是大皇子一落地,至多出個滿月,就能抱過來養了,可她生生忍了這些年,等著抓到大皇子生母穎嬪一個錯處後,才把大皇子抱過來養到她的名下,足可見她的顧慮頗多。
她對贏帝的瞭解,可能是整個後宮裡,除了蕭華長公主之外,最用心嫻熟的。
贏帝給她皇后的權利,她在贏帝心裡,卻不一定是皇后的情感,她雖收用著這個皇后的權利,卻從不大開大合,渝嬪到底怎麼個處置,還是等著贏帝吧。
就這麼挨著一天又一天,哪怕林淑妃帶著那個失子的美人來鬧,哪怕賢妃抱著二皇子也來過,還有後宮中其他失過子或一直未有孕的妃嬪,都接二連三地來她這裡,想要折磨渝嬪,都被她攔下來了。
不是她大義,更不是大公無私,她只是要做她這個皇后該做的事罷了。
她從沒想過,她的家族能不能因為她做了皇后得到多少好處,卻也不能因為她做不好這個皇后,被帶累了啊。
她沒有子嗣,但她還有孃家。
看,等得不過三、四天,這天晚上,贏帝不就是親自來審渝嬪了嗎?甚至不用她在旁坐陪。
這樣也好,她也不願意面對自己男人和另外一個女人那點子□□,聽得她徒惹傷心。
外面颳著呼呼的大風震得窗欞發出‘哐哐’的響動,室內點著略顯昏黃的蠟燭,拉長出一跪一坐的兩道長長髮暗的人影來,一點兒沒受到室外暴風雨將來的影響,靜默而深沉地對視,好久才說一句話來。
“雨蔭,朕不明白,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朕?”
這個問題,贏帝想了三天,還是想不明白。
他捫心自問,這後宮眾多妃嬪,他最對得起的只有渝嬪,他給渝嬪的寵愛,甚至超過了莊皇后,最後,卻得了這麼一個結果。
“為什麼這麼對陛下?”渝嬪柳雨蔭抬起頭來,一雙泛著秋水波光的眼睛,死死盯緊著贏帝江昭乾那張中年英挺的面容,好一會兒,才冷冷森森地笑了出來,“是啊,為什麼這麼對陛下,陛下竟一點不知嗎?臣妾……臣妾愛陛下啊,陛下不是也愛臣妾嗎?不是說,最愛臣妾嗎?那……那為什麼還要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呢?為什麼要立別的女人為貴妃、立別的女人為皇后呢?陛下愛臣妾,究竟在哪裡愛臣妾呢?”
渝嬪柳雨蔭這一連串哀傷帶泣的話語,問得贏帝江昭乾不知如何回答,他覺得他和柳雨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隔著一座大山那麼遠,他的心裡堵得難受。
他覺得柳雨蔭問他的,都是歪理邪說。
他是帝王啊,他怎麼可以沒有孩子,就是放在一般人家,以柳雨蔭的身體,也絕不適合做正室的啊。百姓家還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何況他為大印之主,怎能為男女私情,沒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