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方直到被程泉生檎時,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明明他們的計劃那麼的周詳謹慎,他們用陰搓搓的美人,已經成功地幹掉了大都督方魁益,下一步就是挑拔程泉,把他當替死鬼推上去,那麼通州就在他這個刺史的掌控中了。
誰知道半路會殺出來了這個隱王江宗發?把他們的所有計劃都搗亂了,讓一步步既定的東西偏離了軌道。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怎麼瞧得起這個帶著銀色面具,連正臉都不敢露一下的男子,可是後來,隨著隱王江宗發在整個通州城越坐越穩,甚至著手收拾他們的邊角勢力時,他們不得不正視這位詩經之主。
這詩經的傳說,果然不是傳說,其主絕非善類,這才有了那一次裝裝樣子的陣前叫陣,當然,也被程泉派出的大將打敗回去了。
“江宗發,你為什麼會懷疑我?”
已經是被生擒在場,林海方自知難逃死路,拼著最後一點勇氣,他也要問個清楚。
“這還用問嗎?你討人懷疑啊!”
一身暗紅色大氅的李榮享,長身玉立,站在被兩把刀挾迫跪在他面前的林海方,他的目光甚至都沒有在林海方的身上落一下,這世間,能讓他正眼瞧的人,不多。
這樣傲慢的話語,從李榮享的嘴裡說出來,只是輕飄飄的幾個字,卻讓人覺得無比的信服,彷彿就應該這樣似的,堵得林海方啞口無言。
“你不要以為抓到我,你們就贏了,用不了多久,你們都會給我陪葬的,哈哈哈……”
林海方一個文人,竟能發出如此吼天般的大笑來,李榮享不由感嘆死亡這個東西,真是能刺激出人的千變萬化來。
“一般來說,壞人死了,總會哼哼兩聲的,但哪有好人會當回事!”
墨染自幼跟隨李榮享,別的或許沒學個十足,說話尖酸刻薄的勁,卻模仿了個七、八分,林海方笑著,他給配音,聽著還是滿和諧的。
“史書是由強者來寫的,等我們贏了,不一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呢!”
林海方死到臨頭,嘴還很硬,頗有文人氣質,連李榮享都想給他拍手叫好了。
這時,程泉率著大隊人馬,把著屬於林海方的各處勢力全部包抄了一通,才帶著自己的人,匆匆
趕回到都督府。
“程泉參見王爺千歲,共生擒叛賊三百七十一人,已經把邊山口藏匿的那小股叛軍全部擊斃。”
程泉這番回話,令剛才還有些囂張的林海方頓時萎頓下去,面如死灰般,盯著李榮享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那股藏匿在邊山口的精英,是他這幾年之內,避著原大都督方魁益的勢力,按著‘個’運上去的,自覺是他此次在通州佈局裡,最得意也是最隱密之處,任誰也發現不了的啊。
李榮享稍稍垂下眼睫,滿意地掃過程泉的頭頂,“起來吧,皇上那裡,本王會給你上奏,程將軍年少有為,實為大印棟樑,聖上之興,可堪重任。”
“謝王爺誇獎,程泉必不負興重!”
程泉心頭歡喜,他們程家確實為將門,但因著父輩時出現青黃不接現象,這些年來,已退出了大印武將的三梯隊,往著末路出去了。
程泉雖有心振興家門,但奈何資歷太輕,好不容易熬到通州副都督,上面卻有正當壯年又得皇帝信任的大都督方魁益壓著,而刺史林海方先是對他拉攏,他直覺有問題。
又有祖父之前叮囑他武將絕不可摻於進黨派之爭裡,他刻意躲避又遭來了林海方的排擠,在方魁益面前挑撥,說他有意大都督之位……弄得他苦不堪言。
說實話,李榮享未到來的日子裡,他這日子不太好過。
“林海方,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據本王所知,聖上待你不薄,你既無根基,又無背景,雖有才學,可這天下間,有你這等才學的人,又有多少個,聖上親點你做通州刺史,何等信任?你竟做出叛君之事來,連著本王都頗覺寒心,就不送你去見聖上了……”
李榮享這話很明白的表示,林海方可以交待遺言了,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你憑什麼殺我?我即使是犯了罪,也有國家法度按律令走的,”林海方在做最後的掙扎,他還抱有一絲幻想,相信他投靠的主子有那個實力,一定能來救他的。
“呵呵,”李榮享忽地輕笑出來,在這午夜寂靜空闊的院子裡,卻顯得異常好聽,說出的話卻帶著無比蕭瑟的寒冷,“本王要殺誰,聖上都攔不住。”
整個人院裡站守著有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