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儀曾一度很羨慕歐子嘉陰差陽錯之下拜到了驕陽公主的門下,成為嬌陽公主的徒弟、大印第一傳奇女性蕭華長公主的徒孫,這種關係輩份,說出去,在大印,簡直可以橫著走了。
這種羨慕,在趙儀見到歐子嘉被看在家裡、強勢逼婚後,變成了興災樂禍。
“兄弟啊,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慘啊,原本我只需要對付我爹孃就行了,沒想到,我師父竟然也看中英國公家的那隻母老虎了,這下可好,求援變成受阻,兩座大山變成三座,我的命苦啊,我師父可比我爹孃難對付的啊!”
他爹孃那裡,他還可以一哭二鬧三上吊、撒潑打賴裝瘋病。
在他師父這裡,以上這一切都不好用的,別說師奶奶蕭華長公主惹不起,只說他師父身後還有一個他想想都覺得可怕的師公。
他師公那張臉,明明好看得像朵花,對著他笑的時候,他卻覺得後脊背都跟著冒涼風,真不知道當年他是何等勇氣,竟敢與他師公的馬車堵撞,還敢罵他師公是那啥那啥,簡直是他平生所幹蠢事之頂最。
後來想想,他竟然還能平安活到現在,也是一項奇蹟了。
趙儀見到長樂後,很歡快地把長樂那活寶徒弟歐子嘉的慘狀,隔著馬車,不遺餘力地一一出賣給長樂聽。
坐在馬車裡的長樂,揉了揉太陽穴,真是多一個人就多一件事啊,而她這活寶徒弟歐子嘉顯然不是一個人一件事就能說得清楚的,還是需要大力教養才是。
於是,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趕著江明煜入學起蒙,有大儒教授學問時,讓歐子嘉去跟著旁聽。
這般一來,江明煜的伴讀也就好解決了,還是知根知底細,絕不會讓江明煜吃虧,只佔便宜的,順便還解決了歐子嘉這大齡無業遊民的就業問題,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相信永林伯夫婦一定會舉雙手同意她的決定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趙儀那裡說得歡樂,卻不知坐在馬車另一側的趙薈蓮,聽得鬧心。
這瓜娃子還有心情說人家歐子嘉呢,至少人家歐子嘉現在快要娶媳婦了,他也不看看他自己,白身一個不說,還是光棍。
馬車裡,只有小傢伙江明煜一個人興奮得不行,扶著馬車的視窗,不時挑簾向外面去看。
從東往西,這一路街景民生,放著別人可能不覺什麼,可小傢伙自出生就未怎麼離過宮。
只上次長樂一起從宮中至公主府,看過一些,但從宮中到公主府距離沒有多遠,所處之地又都是皇權貴戚之地,不免冷清,哪如眼前這般永珍。
江明煜看到這些市井,哪兒哪兒都是有意思的,要不是長樂拘著他不許下馬車,他都要下去跑一跑,順帶買一堆好玩的東西回去了。
出了西門,這兩馬一車加一排公主府親衛,行速緩慢地往西山皇覺寺奔去。
趙儀是一個開朗外向、好交好說的人。
自與長樂彙報完歐子嘉的訊息後,聽到馬車裡傳來他姐姐的一聲重咳,就領會到他姐姐是嫌他鬧騰了,連忙放棄與馬車裡面的交流,轉而和與他並排而騎的楊易寧說上話來。
楊易寧一個標準的讀書人,行的是君子端方之道,講究得是‘一日三省吾身’、‘食不言、寢不語’,平日裡,非不得不說之話,很少開口。
奈何不住趙儀可不講究這些,他自顧自地說,也不管楊易寧聽沒聽,答不答他的話,他自己都能自說自樂,也是沒誰了。
“楊兄,你看這六月好風光,風清雲淡的,就是有點熱,你要不要擦擦汗……”
還遞手帕過去,當然,楊易寧沒有接。
“咦,你怎麼沒有汗……”
“楊兄,沒有汗這不好啊,我以前認識地一個老郎中,他說人體無汗是不排毒素的表現啊,你要不要找他抓幾副藥回來吃吃看……”
“噢噢,對了,他還有別的方子,也是極好的,我推薦過給歐兄,他用著相當滿意了,嘻嘻……”
一連串的壞笑。
楊易寧,“……”
如果他有一根棒子,他早就掄圓了給趙儀一下子了,太聒燥了。
他七、八天聽到的說話聲,加起來,都沒有趙儀這一路和他說得多。
他只慶幸的是趙儀的姐姐趙薈蓮那姑娘,看著是個矜持穩重的,他不要好不容易找個媳婦像烏鴉喜鵲八哥鳥,他還是喜歡生活清寧悠然的。
被楊易寧肯定為矜持穩重的趙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