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加瀏覽,驀地怔了下。
“怎地?”劉表見單飛神色有異,湊頭望去。
見單飛盯著竹簡上的一段記錄不語,劉表笑道:“此間記載和《山海經》記錄有些重合,《山海經》經歷的年代很遠,久經戰亂後記載多被篡改,很有些荒誕不羈,這裡的記載更是奇特,非常人不能理解。”
單飛“嗯”了聲。
劉表指著單飛望著的竹簡笑道:“就說這‘淪波舟’的記載,世人如何能夠能想——有仙山異民,乘螺舟而至中土。舟形似螺,沉行海底,日行千里,而水不浸入?”
頓了片刻,劉表盯著單飛道:“可老夫既見自鳴琴、西王母玉瓶,就信這天地間必有此物。單先生,你說是不是?”
這不就是那小潛艇的記載?
單飛啞口無言。
魏伯陽、孫策、孫尚香若在此間,定然和單飛一般的想法。
——舟形似螺,沉行海底,日行千里,而水不浸入。
當初單飛和孫尚香等人乘潛艇迴轉,看潛艇長相和魚雷一樣。古人沒見過魚雷,當然不會叫那潛艇為魚雷舟,古人看其外形和海螺的形狀彷彿,於是稱之螺舟。
而“仙山異民,乘螺舟而至中土”的記錄,明顯就是說冥數那幫人曾乘小潛艇到過中原。
孔子之前,冥數還能移動,不過要和中原交流,開個大潛艇驚世駭俗,乘小潛艇更加方便,這種事被古人見到,於是留下了“淪波舟”的記錄。
單飛片刻間就想明白了因果,見劉表要將他望穿的模樣,微笑道:“劉荊州非常之人,亦有非常之想,我很佩服。”
這話若是旁人說及,對劉表簡直是輕蔑侮辱,不過經單飛之口,劉表如同得導師讚揚般,興奮的老臉發光,“先生過獎。”
咳嗽一聲,劉表主動回到正題道:“魯恭王見到自鳴琴,又從藏書中看到許多奇異的記錄,推測天下異地難數,均在常人難想之處,而云夢澤就是這許多奇異之事的源頭。”
見單飛緩緩點頭,劉表更是振奮道:“不過自魯恭王之後,自鳴琴再無聲響……”
沒能量了?
單飛立即想到這點,劉表接著道:“而魯恭王之後,盡是無能之輩,居然將此事擱置,甚至認為書籍記載是無稽之談,而自鳴琴亦是魯恭王的妄言。”
你這是對祖宗不敬啊。
魯恭王的後人,不也是你的祖先?
單飛嘀咕中,點頭道:“這世上如荊州牧這般有見識之人畢竟少之又少。”
劉表滿臉紅光,握住了單飛的手掌道:“先生真乃老夫的忘年知己。”神色慨然,劉表接著道:“老夫因好學之故,和同郡有學之人稱為八顧、八友、八駿什麼的。可每次老夫和這些所謂的學士名流談及古簡記錄的奇事,都被他們笑為荒謬無稽,說怎麼可能有舟船能行在水下?比奔馬還快?他們鬍子一把,歲數都活到狗的身上,還不如先生見識的一成。”
單飛老臉雖厚,聞言也是發熱道:“荊州牧過獎了。”
“老夫絕無虛言。”
劉表和單飛越說越是熱絡,接著道:“老夫知道豎子難與為謀,得大將軍何進徵辟後入朝更是留意此事,發現董卓尋找的三香和雲夢秘地都是一個淵源。”
這本是極為隱秘的事情,劉表此刻說出,極顯對單飛的信任。
以為單飛會吃驚,沒想到單飛淡淡“哦”了聲,劉表反倒吃驚起來,“先生也知此事?”
“略有所聞。”
單飛心中不耐,暗想我就想知道透過自鳴琴怎麼能找到雲夢秘地,你能不能把這件要緊事說說?
他見劉表鬍子一把,還拉著他嘮著家常,甚至許他為忘年莫逆之交,倒不好太過急切。
微微一笑,單飛主動道:“董卓那時雖在尋找三香,好像還不及荊州牧知曉的要多?”
劉表臉現得意之色,“他若是知道的比我要多,無論如何也不會表我為荊州牧了。”頓了片刻,劉表道:“老夫和董卓虛與委蛇,終取得他的信任,讓其表老夫為荊州牧,然後老夫單槍匹馬來到荊州,略施手段平定荊州後,隨即有個重大的發現。”
頓了片刻,劉表道:“自鳴琴居然又有了動靜。”
單飛心中微震。
劉表這次並不賣關子,接著道:“不過自鳴琴不過偶爾聲響,再無仙人出現,也沒有奏出《玄鳥》之曲。”
“難道是因為接近雲夢秘地之故?”單飛分析道。
劉表一挑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