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默然。
單飛向媯覽發問時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眾人聽到他的分析,怎不知道他說的就是媯覽、羅掌櫃等人?
若不是真心想要和單飛為難,很多聰明人已經暗自思索。張奮、顧掌櫃互望一眼,亦看出彼此的狐疑之意,未再言語。
單飛說話時,早將眾人表情看在眼中,心中更有幾分定論。
良久,媯覽輕輕嘆口氣道:“當初郡主讓單統兵擔當統兵一職時,我雖感覺郡主唐突些,但還是期望她能選出為丹陽百姓做事的好官。”
單飛早料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越是自身有問題的人,反擊的時候,越喜歡將自己的屎盆子扣在別人腦袋上。
因為他們眼中只有這些東西,也知道這東西髒的讓人討厭,肯定會引發一些人的不滿。
微微一笑,單飛道:“在閣下眼中,郡主當然失策了。”
媯覽冷然道:“不錯,我如今實在為孫家遺憾。媯覽若想為官,當初何必百般推脫?單統兵以已度人,實在小瞧了媯某!世有不虞之譽,亦有求全之毀,我為官多年,早已看破此事,如今本不想和閣下計較什麼,但閣下編出這麼一套讓人匪夷所思的結論來,能夠讓媯某對人心失望,卻真以為能欺騙世人耳目不成?”
他這一番話說出,著實有些煽動力。
很多圍觀路人的智商很是感人,又覺得媯覽所言不無道理。
單飛見媯覽倒是深得蠱惑民眾之法,含笑道:“閣下所言,倒未讓我失望。”
媯覽臉色發冷,卻只是負手望天。
他知道這時候本不用多說什麼,果不其然,有範校尉站出道:“單統兵,卑職知道你心憂盜案能否被破,但這件事真的急不得。媯大人這等的好官,廉政清明,甚至將外甥都能關入大牢,你不過上任數日,還是不瞭解他了。”
張發亦是站了出來道:“單統兵,我覺得範校尉說的不錯,你何必為了自己破案,誣陷好人呢?”
有人幫腔,圍觀百姓又開始動搖起來。
單飛聽這兩人話中明勸暗貶他單飛,明白這兩人的用意立場,他只當有狗狂吠,一會打死就好。暫不理會二人,單飛微笑望著眾人道:“不知道還有哪位想替媯覽分辨幾句?”
他就要趁這個機會看看眾人的立場。
說話時,單飛望的是孫河。他不確定孫河是否參與此事,眼下只感覺此人對他頗有針對,但這是別有用心,還是生性倨傲卻是有待觀察。
孫河臉色陰沉,居然一聲不吭。
顧掌櫃、張奮聽單飛提及什麼“混淆是非,拉旁人入水”的話時,心中早在嘀咕。
他們雖是負氣,但身在世家之中,著實見過世面,怎會沒點兒頭腦?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早就傳遍了丹陽城,他們知道春家、羅家均算和單飛有些過節,如今聽單飛猜測的案情,二人心中難免起疑——為何盜賊偷了春家、羅家,卻在顧家、張家失手,真的是他們府上的護院高明不成?
春家、羅家是在媯覽的授意下行事?
只是他們怕事態太過明顯,這才又拉顧家、張家下水?
顧展櫃、張奮想到這裡心中不悅,他們對單飛不爽是一回事,可因此被別人拿槍使,那是另外一回事!
見眾人默然,再無為媯覽出頭之人,單飛感慨道:“看來廉政清明的媯先生也是不過如此了。”
曹操眼力高明,是人是鬼一眼就能看清,他單飛或許沒有曹操老辣,但只憑幾句漂亮話,要想騙過他單飛的人絕對不多。
他是看對方作為的。
只憑縱容春若揚、太守府前逼宮孫尚香兩事,他就知道媯覽為人陰沉算計,亦知道這種人平日得勢時朋友不少,但失勢時,真正的朋友絕不會有幾個。
看了範校尉、張發二人一眼,單飛望向風虛道:“賊曹掾,以你之見呢?”
風虛常年捉賊,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有的,聞言謹慎道:“卑職認為,單統兵這麼說,定然有所依據。”
單飛哈哈笑道:“你說的不錯,都說捉賊拿贓,捉姦在床。我憑空猜測難免讓人不服。不過有人要製造失竊的假象,肯定要真丟一批珠寶才對。賊曹掾,你說是不是?”
風虛沉吟道:“不錯,春家真的丟失了一批財物,我這記錄在案。”
“羅家也是一樣的,對不對?”單飛盯著羅掌櫃道。
羅掌櫃沒來由的心寒。
單飛見羅掌櫃顫了下,繼續又道:“這批財物價值不菲,總不能隨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