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對詩言偷走晨雨一事素來莫名其妙,卻從未想到一切是因為孫尚香的爺爺孫鍾。
孫尚香微垂螓首,心中的不安之意更濃。
她知道姬歸是這世上少有的智者。姬歸說的平靜,但孫尚香早聽出姬歸不但對曹棺不感冒,對孫鍾亦是頗有微詞。
老者自有其評判的標準。他雖不出秘地,但仗著秘地的記錄加上自己的推測,反倒對真相知曉更多。
爺爺做的事情有什麼問題?
單飛會不會因此……
孫尚香身為江東郡主、在世人面前冷靜自若,但面對單飛時,她的自信卻沒有那多,很多時候漸漸還會露出小兒女姿態。
和單飛攜手共闖秘地時,單飛將事件不斷組織重排的時候,她卻時不時的想到單飛若知晨雨在哪裡後,會不會立即掉頭離去?
曾經的溫柔關切不過是曇花一現;悄然的傾心攜手亦抵不過曾經的諾言。
她最後的一點心願是能微笑著離開,單飛為孫家做了許多許多,她實現了對單飛的承諾,幫他後就能昂首離開。
白蓮花的賭注始終如根刺般紮在她的心頭,她知道姻緣註定,她無法、亦不想讓單飛忘卻晨雨,但她還想擊敗白蓮花。
可單飛、晨雨的分開若是因為爺爺的話,那她如何向單飛交代?
芳心揪起,孫尚香靜等著老者的宣判時嬌軀微顫。
姬歸凝望單飛道:“你猜的一點不錯,孫鍾知道惹不起白狼秘地的人,看出詩言不會對這件事置之不理,雖未求詩言,但算定詩言會幫他。詩言也的確將白狼秘地的女孩偷了出來,起名晨雨。”
孫尚香芳心顫抖,這一次才真正知道了晨雨的來歷。
單飛握緊了伊人的纖手,卻沒有孫尚香想象中的激動,“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詩言在見到女修後決定做一件事情。”姬歸沉吟良久才道:“她信人是可以改變的,哪怕她是出自白狼秘地!”
單飛訝異,吃驚道:“她將晨雨帶到身邊養大,就是為改變晨雨?”他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是好。他雖理解詩言的行為,但難信詩言會有這般執著。
詩言為何要在晨雨身上花費這多的功夫?
姬歸緩緩點頭,“但她很快發現她根本不用改變晨雨,因為晨雨……是和她一樣天真無邪的女孩。”
瞥見單飛嘴角帶笑,孫尚香緩緩垂下頭來,卻沒有留意到姬歸複雜的目光。
“或許因為詩言本身就沒有邪念。”郭嘉一旁補充道:“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詩言身邊的人就算不和她一般純真,亦會被她的純真感染。我始終認為,想用真情改變這個世界的計劃不會有錯,有問題的是——偏有人會利用這種善良,進而傷害了善良。”
曹棺潸然淚下。
孫尚香心中難安。
姬歸默然片刻,喃喃道:“郭祭酒或許是對的。”
“孫鍾呢?後來如何?”孫尚香在眾人岔開話題後,卻是執著的尋找答案,“他雖是利用了詩言,不過他不讓白狼秘地的人接受女修傳承……他的想法……不是為世人著想嗎?”
“不是。”姬歸搖頭道。
孫尚香心中微沉,“那他有什麼用意?”
姬歸半晌才道:“他知道最有希望得到女修傳承的就是白狼秘地帶來的那個女孩,因為每個人的靈性本不相同。如果白狼秘地的人消失,那他帶到鄴城去的另外一個女孩就極可能得到女修的傳承!”
眾人恍然。
單飛、郭嘉互望一眼,想起當初有關孫鐘的議論。
孫鐘不但神秘,而且野心極大!
他雖是西域人,看起來對中原卻很有興趣。他不但要幫兒子一統天下,而且還想要得到女修之力相助孫家!
“另外一個女孩?”孫尚香訝然道:“那是誰……”
爺爺從哪搞到一個女孩,又將那女孩弄到了哪裡?
她從未從孃親那裡聽到過這些事情,暗想那女孩不可能是我,不然孃親、大哥沒有道理不和她提及此事。
孫家的人親密無間,會有什麼事情不能對親人言及?
“除了孫鍾、孫堅外,恐怕沒有人知道此中究竟。”姬歸皺眉道:“孫鐘的事情在此間記錄極少,孫堅既然和父親合撈玉璽,想必知道父親的用意。”
郭嘉心道你說的是正確的廢話,孫鐘下落不明,孫堅英年早逝,這爺倆都是沒影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們還是沒人可問,這難道還是一件無頭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