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油燈可以轉動,但桌下卻絕沒有暗道機關。”
郭嘉帶著一幫發丘中郎將,這些人成天在土裡討生活,他們既然如此說,單飛信他們的專業意見,接著問道;“然後呢?”
“當日夜晚,有個放哨的兄弟叫做靈城,他突然失蹤不見!”張遼凜然道:“郭嘉推測此事,料定那兄弟失蹤在西南的方向,於是帶我等前往檢視,同時讓玉石、博山留在此地等候你們。”
這就是玉尺在圖紙上標註危險的緣由?
單飛思緒轉動間,聽張遼道:“我等在清晨時趕到了那裡,發現靈城隨身的兵器,卻不見靈城本人。郭嘉讓人詳細搜查那裡時……桃花林出現了。”
張遼說到這裡,眼角不由跳動下。
荀攸越聽越是迷糊,要不是看張遼和單飛是兄弟,幾乎要大聲呵斥。
忍住不悅,荀攸緩緩道:“聽你這麼說,桃花林和神話中的仙陣彷彿,被神仙伸手一招,就會出現在你們那裡?”
他本有點諷刺之意,不想張遼認真點頭道:“正是如此!”
荀攸一怔。
張遼眼皮子不停的跳動道:“桃花林一現,本和這幅畫彷彿。”他伸手一指單飛右手的畫。
單飛看出他的困惑,說道:“我當初在襄陽、是從一父子的手上獲得的此圖。那父子老的年邁,年少的頭腦不算靈光,這幅畫就是那年少之人畫的,他將這畫兒送給了我,不過我當初並不知道什麼桃花林的傳說。”
荀攸插嘴道:“我看這兩幅畫大同小異,張將軍為何一口咬定這幅畫就是你見過的桃花林?”
張遼解釋道:“玉尺依據華容那些百姓對桃花林描述,畫了這樣的一幅桃花林,希望藉此找到真正到了桃花林的人。玉尺畫的是很好,但真正到了桃花林的人才明白,單兄弟手上的這幅桃花林才是真正見過的人能夠畫出來的。”
頓了片刻,張遼道:“不知為何,這幅畫看的久了,就會益發的覺得這就是我們見到的桃花林……”目光微閃,張遼突然拿起圖紙,側對光線道:“荀候,你看!”
荀攸定睛望去,臉色微變。
他方才不認為這幅畫有什麼稀奇,但從張遼的角度借陽光望過去時,這才發現那幅畫驀地變得色彩斑斕起來,竟如立體般浮現在紙面。
單飛也是訝異。
他以前也從未發現這點,直到此刻才發現其中的玄奧。這種圖畫放在當代,和立體素描彷彿,可更多了神韻,因為整幅畫在陽光下,居然像活了過來。
栩栩如生四字本可用來形容一幅畫的惟妙惟肖,可這幅畫此刻已不能用栩栩如生來表達。因為你凝望那桃花林久了,甚至可以感覺到其中落葉繽紛的流動、蟲鳴鳥叫的生命!
“這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畫筆?”荀攸不由讚道。他本想問問那少年的事情,可想襄陽路遠,閒話不急於多說,隨即回到現實中,“這種桃花林本是美景,你等好像……”
“我等是出了意外。”
張遼的精神顯然經過極大的衝擊,經了這久談話,開始恢復了沉穩,“桃花林仙境一出,我等先是讚歎,這時不知道誰說了一聲——提防陷阱,然後……林木齊斷,木屑紛飛,有斷木飛舞激盪在我等的周圍,兄弟們紛紛遇難。”
荀攸、單飛互望一眼,均看出彼此的凜然之意。
“張兄是說——片刻間林木均斷?”單飛確認了一句。
張遼肯定道:“不過眨眼的功夫!那種場面,就算我在攻城遇到的投石擂木都是不及其中險惡的十分之一,我僥倖還能躲避,可很多兄弟當場就被擊斃。就在最險惡的時候,郭嘉將我丟出了林外,向我叫道……快去找單飛來救我!”
他臉上驚懼又現,眼角不停的抽搐,終於還是鼓起勇氣道:“這時候天崩地裂,桃花林中突然裂開個數十丈寬的裂縫。郭嘉被那裂縫吞沒,再也不見。”
一把抓住單飛的手,張遼鼻樑酸澀道:“單兄弟,郭嘉還活著呢……是不是?要不你在這裡照料荀候,我……”
他關心郭嘉的安危,暗想如今事情都已說完,無論如何總要再去看看。
郭嘉是為了救他遇險,他若沒有別的辦法,唯有死命報答。
單飛沉默片刻,“之後呢?”
張遼反倒一怔,“然後?”醒悟過來,張遼道:“然後我就跌跌撞撞找尋返回湘妃祠的道路,我腦海中記得郭嘉說過——單兄弟會來此間,只有單兄弟才能救他。後來我不知怎麼暈過去……醒來後就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