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撫掌笑道:“荀候說的極是。在外人眼中看來,這些發瘋的人是不清醒的,可在那些發瘋的人眼中看來,不清醒的是我們。”
荀攸若有所思,苦笑道:“這比什麼白馬非馬還要讓人費解。”
單飛盡力解釋道:“引發這種錯亂的原因就是因為人的腦袋發生了變故。發瘋的人,會形成他自己的世界。博山、玉尺兩人中招後,頭腦錯亂,從玉尺所言來看,他最後處於的世界,是被梁孝王追殺的世界。”
“為什麼?”荀攸追問道。
單飛緩緩道:“都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自不驚。不過很多人總會做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這些事情會深深的印在腦海中,雖被一時壓制,等到特定的環境下卻會爆發出來。”
荀攸若有所思道:“你是說玉尺因為挖掘梁孝王的墓葬後內心……有鬼,在腦袋出了問題後,立即回憶起當初盜墓的情形,才墜入被梁孝王追殺的世界?因此他才會認為是梁孝王殺了他?”
單飛點頭讚許道:“正是如此。”他略有沉吟又道:“博山和玉尺的情況彷彿。博山身上沒什麼傷痕,極像驚嚇中脫力而死。據我猜測,玉尺是在竹林中幻想著躲避追殺,這才熬到了現在,而博山一開始就墜入可怕的境地,感覺無處可逃,這才不眠不休的狂舞斧頭導致累死!”
荀攸、張遼聞言不寒而慄。
半晌後,單飛望向張遼道:“張兄和他們的情況類似,不過奇怪的是——你如果和玉尺一般模樣,如今肯定會精疲力竭的。”
張遼默默點頭。
“不過你還有再戰之力。”單飛緩緩道:“你的記憶,就是從桃花林逃出,然後昏迷後撞見了我?”
張遼肯定的點頭。
荀攸一旁道:“那這件事很有蹊蹺。”
張遼明白荀攸、單飛的懷疑,咬牙道:“單兄弟、荀攸,我真的沒有騙你們。”
“我信張兄的。”
單飛遠眺院外道:“如果我推想成立的話,這就是說暗中有人在計算你們,他們有種極為詭異的能力,能讓人墜入幻境。我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的行事。”
回望張遼,單飛道:“張兄休息的如何了?”
張遼反倒一怔,“我沒有問題。”
“那好,我們如今倒可去西南看看了。”單飛起身後,回望白蓮花一眼。
白蓮花知道單飛的意思,咬唇道:“單大哥,你要去的地方如此危險,我一定要跟著你的,你不要……”
她急的眼淚幾乎都要掉了下來。
荀攸掙扎站起道:“自然一塊去。荀攸年近半百,生平之志完成了大半,死在這裡亦沒什麼遺憾。單統領,去了那裡,你不用顧及我的安危。”
他明白單飛想讓白蓮花留在這裡照顧他。
荀攸暗想自己信誓旦旦的說要協助單飛行事,如今反成為了單飛的累贅,那如何說的過去?
單飛略有沉吟道:“好,一起去!”
白蓮花破涕為笑,早牽馬過來示意荀攸上擔架。
荀攸請求道:“煩勞張將軍給我取支短竹來。”他想一會兒若真的有危險,再在擔架上逃命不像話,有個短竹支撐逃命也能快點。
張遼很快取回短竹,荀攸撐了下,感覺胸口還是很疼,故作微笑道:“我傷勢已經好了很多,可以走了。”
單飛暗自皺眉,不過見荀攸堅持,終於建議荀攸先上了擔架,他與白蓮花和以往般帶其前行。
張遼略做準備後,在前帶路。
四人知此行險惡無比,出了湘妃祠後均是小心翼翼的留意著周邊的動靜。
三里的路程並不遙遠,不用多久的功夫,張遼警惕若虎,伸手指向前方道:“單兄弟,再走百丈,就是桃花林出現的地方。”
荀攸舉目望去,見到前方雖是怪樹參差,蔓藤如蛇般垂下,不過在這詭異難測的雲夢澤中,卻是極為常見的地勢。
桃花林就會出現?
荀攸記得張遼說的每個字,心中緊張已起。
單飛突然止步。
眾人唯其馬首是瞻,見狀跟著停住腳步,白蓮花更是道:“怎麼了?”
單飛臉有異樣,伸手從懷中掏出塊扁平的玉石來。
白蓮花認得那是劉表給單飛的感應器,湊上前一看,花容亦是微變。
玉石正中偏西南的位置,有紅點閃爍。
自鳴琴就在附近?
白蓮花、單飛同時想到這點,單飛這才想起一件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