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的難民都有過之,不由心生憐憫。
田元凱望見單飛的臉色,一旁輕嘆口氣道:“這天下亂了許久,百姓思安啊。”
單飛點點頭,扭頭向晨雨望去,見她也是望著那些貧苦的百姓出神,秀眸中似有分霧氣,心中突動,暗想雖然相處許久,但自己除了知道晨雨是詩言在一個下雨的清晨撿來,對其竟然再少知道什麼。
晨雨看似冷漠少語,但經過半年多相處,單飛早知道她的冷漠不過是她自我保護的外殼,他雖然想拉近彼此的距離,可每次話到嘴邊都是嚥了回去,因為他根本無法忘記當初晨雨昏迷醒來的那一刻……
——你發誓你方才只是救我,再沒有別的心思。
——單飛發誓,我方才只是想救晨雨,絕對沒有別的心思。
他每次想到這裡,都是暗自後悔,不停的琢磨。
晨雨為什麼要他發誓?
他為什麼要發誓?
難道喜歡一個人會讓他不知所措?
當初他除了想救晨雨,真的沒有別的心思?不是的,他那一刻害怕晨雨不會醒來時、心痛的感覺,從未有過。
驀地發現晨雨眉睫似閃了下,單飛立即轉過頭來,餘光望見晨雨嬌軀似動了下,沒來由的有凜然之意散發了出來。
單飛一凜,他知道晨雨不會對他如此,只有晨雨遇敵的時候,才有這種姿態。
“怎麼了?”單飛順著晨雨的目光望過去,只見到紛紛人影閃動,百姓蜂擁向縣衙糧倉的方向湧去,但沒什麼太亂的感覺。
這百姓如此,梁歧應該很有些功勞。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實際上人窮志短,被逼到絕境的時候,能保持修養的人絕對不多,涉縣百姓這般模樣,已經讓單飛很是感慨。
晨雨凝望前方許久才道:“我方才看到了一個人。”
單飛心中微沉,知道讓晨雨如此凝重的人不會太多,可晨雨認識的人好像也不太多?
“是誰?”
“我不知道。”晨雨搖頭道。
單飛知道晨雨不是說廢話的人,見其沉吟跟著田元凱等人向縣衙前行去,並不逼問,他知道晨雨肯定會告訴他更多的答案。
縣衙前眾人下馬,田元凱見單飛、晨雨嘀嘀咕咕的,雖想知道他們說什麼,但見人家沒有告訴他的打算,只是熱情道:“單兄弟,晨雨姑娘,裡面請。”
隔著縣衙大門,田元凱早看到梁歧快步走了出來,他見梁歧並未遠迎,倒不介意,知道梁歧和他不客氣才是真心意。
晨雨翻身下馬,手握馬韁時突然一怔,低聲道:“我想起來了。我不認識他,但我記得那雙眼睛。”
“什麼?”單飛依舊不解。
晨雨看著單飛,緩緩道:“當初我在天坑攀繩索上去,繩索突然斷了,那是被人砍斷的。”
單飛驀地心驚,“洞口有人砍斷了繩索,洞口黑暗,你看不到那人的面容,但記得他的眼睛?”他相信晨雨的直覺,晨雨或許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她看人本不只是看面容。
這件事他在絕境是沒有多想,但出來後卻越想越是奇怪。
當初天坑下面是他和石來,繩索上是盧洪和晨雨。
如果是摸金校尉的人,當然不會砍斷繩索置他們於絕境,發丘中郎將自然也是不會讓盧洪摔下。
砍斷繩索的另有其人。
應該不是孫輕,那老小子輕功不差,但顧惜老命,不會那般不要命的守著,如此一來,只剩下閻行的那個手下,或者戴斗笠那人。
肯定不是戴斗笠那人。
單飛這般判斷,只是因為在那人出槍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人武功之高讓人難以想象,那人神色淡然也不是裝出來的,如此淡然的一個人很難做出那種狠辣的事情。
如此算來,只剩下閻行的那個手下。
那人現在想來,不過是平凡的面容,亦或許那人實在過於隱藏自己,這才讓所有人對其沒有留意。
這人如此狠辣,當初和閻行並肩破圍,看起來冷靜果斷甚至武功都不下於閻行?
那人究竟是誰?
單飛心思轉念間,沒留意梁歧梁縣令已經到了縣衙門前,抱拳對田堡主笑道:“元凱,我正想請你,沒想到你不請自來。”
田元凱見梁歧熱情中帶分期待,暗想這件事八成能行,不想怠慢單飛,田元凱一拉梁歧,指向單飛道:“我來這裡,還是因為這位少年英雄。梁縣令,你多半不知……”
他話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