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何,我等總要給人一個分辨的機會。他若是兇手,我們就不會放過他,他若不是兇手,我們也不必冤枉他。”
單飛微舒一口氣,暗想這個張飛燕畢竟是統領黑山軍的人物,談吐很有分氣度。
白騎聞言立即道:“是,宗主,可是鐵證如山……”
田蒲一怔,喝道:“什麼鐵證如山?”
白騎不等開口,那懶洋洋之人接道:“自然是認識兇手之人還在,容不得你狡辯。”
單飛心思飛轉,但問心無愧,就聽張飛燕身旁那一身黃裳的人道:“帶珠兒出來。”
眾人均是回頭望去,就見有黑山軍領著一瘦弱的丫環模樣的女子走進棚中,張飛燕望見那丫環,眼中閃過幾分悲痛之意,但仍坐在那裡,並未多言。
蔡青角見那丫環一直垂著頭兒哆哆嗦嗦,厲聲喝道:“珠兒,將你所見如實都說出來,一點都不要遺漏。”
珠兒“嗯”了身,低聲道:“那日小姐聽宗主所言,說是有意投靠曹軍,憂心黑山軍兄弟以後的日子,於是去找老妖祭酒詢問。”
“小姐是誰?”田蒲不由問了句。
珠兒沒有回答,白騎已道:“當然是張宗主的女兒,張火鳳。”
田蒲倒不知道這點。更皺下眉頭。
老妖祭酒突然橫死,那身著黃裳之人顯然是黃龍。
張飛燕手下以“黃龍青角雷公鳳,白騎浮雲一羽輕”最為有名。如今黃龍、蔡青角、雷公、白騎、趙一羽、孫輕均在。
望向那懶洋洋之人,田蒲暗想此人在這裡能夠說上話。地位自然不低,難道是什麼浮雲?
如今張火鳳又捲了進來,眾人齊聚一堂認定的事情當然不是捕風捉影,田蒲見眾人均是對單飛大有敵意,要不是自信單飛絕不會飛劍殺人,更相信單飛的為人,幾乎也對單飛懷疑起來。
“小姐到了老妖祭酒所在地方,聽到房中似有人說話。就吩咐我在外邊候著。”珠兒又道:“小姐向茅屋處走去,突然頓了下,我見小姐好像停在門前側耳傾聽會兒,突然喝道——你做什麼?”
眾人聽珠兒聲轉淒厲,均是心中一凜。
就見一滴滴淚水滴落下來,無聲無息的滴落在地上,珠兒哽咽道:“我聽小姐叫的淒厲,心中害怕,不由自主的躲在草叢中。我就見小姐衝入茅草房,然後就聽茅草房內惡鬥聲傳了出來。我不會武功,根本幫不了小姐,不多會兒的功夫。就見小姐飛身而出,竟然搖搖欲墜的背對我。”
眾人神色更是凜然。
張飛燕坐在那裡,神色益發的痛苦。
眾人都被珠兒所言吸引,就算單飛、晨雨、田蒲都是皺眉傾聽,唯獨郭嘉揹負雙手,只是看著張飛燕,目光微閃。
“然後我就看到一人衝了出來,正是面對我。”珠兒顫聲道:“那人不過十八九的年齡,月色下。笑容很是邪惡。”
眾人都望了單飛一眼,見他笑容和漿糊一樣。
“我就聽小姐喝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殺了老妖祭酒?那人竟然還很平靜道——我本給老妖祭酒一條富貴路走,偏偏他推三阻四。張火鳳。你不知道我本是曹司空手下摸金校尉單飛……”
單飛心中一沉,就聽珠兒道:“單飛又道——曹司空大軍一至,肯定只留有用之人,哪裡養得了那麼多閒人。你張火鳳若是從了我,我不會虧待你和你父親。”
眾人怒望單飛,有人已經喝道:“禽獸!”要不是等著珠兒說完,眾人說不定早就一擁而上。
單飛從未想到自己會處於這種不白之冤。
旁人若遭這般冤枉,或是憤怒欲狂,或是竭力辯解,單飛竟然還保持冷靜的神色,只是在想——我從未見過珠兒這人,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應該是受人指使陷害我,陷害我的人是誰?目的何來?
他心思飛轉,知道這種時候,分辨無用,只要能找到幕後主使之人,揭穿他的目的,自己不辨自解。
但要找到幕後主使又是談何容易?
“珠兒,說下去。”懶洋洋那人道。
珠兒哽咽道:“小姐當然呵斥他無恥,那人卻是突然出手偷襲,我看小姐受他重創,奮力向山頂跑去,可是沒多久我就聽到小姐慘叫聲從山頂傳來,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人就走了下來,自言自語道,死得好!我知道小姐肯定遭了他的毒手。”
她說到這裡,泣不成聲,淚水不絕落下。
懶洋洋那人緩緩道:“你當然記得那人的容貌?”
珠兒霍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