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神色蕭冷,“孤不忌憚以最殘忍的走向來猜測對手,亦想敵人能少做些殘忍的事情,但疆場本如此,敵人只比孤想象的更加殘忍,孤也不想這種事情發生。可為了取信歸附孤的手下,孤可以做很多事情。”
“包括明知那些盾牌兵會死,你也一定要他們去做搶屍這種事情?”晨雨反問道。
曹操臉有怒容,許褚更是憤怒,暗想這種事情誰能完全料定?可能會有,但因為可能而不去做,那就根本不用去做任何事情。
“那晨雨姑娘覺得孤應該怎麼做?”曹操冷然反問道。
晨雨未答,只是嘆口氣道:“你和曹棺真的很像。”
“什麼?”曹操倒有些不解。
單飛見晨雨將他想問的事情說出來,一旁苦笑道:“司空,晨雨的意思是……我們或許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許褚忍不住喝道。他跟隨曹操多年,一直對曹操忠心耿耿,更對曹操行事無條件服從,見晨雨、單飛竟有質疑曹操之意,暗想這種年輕人會有什麼高見,不由屢次喝止。
曹操亦是雙眉微豎,似有怒意的樣子。有虎衛入內道:“司空,於將軍、曹洪將軍還有張郃將軍等人均已奉命到帳外。”
帳內微靜。
靜中帶點兒難言的尷尬。
曹操雙眉緩平,神色間有些疲憊之意。只是那疲憊很快被肅穆遮掩,“讓他們進來。”
張郃?
單飛一聽這名字。微有動容。此人不是和張遼般,同為五子良將之列?聽聞此人戰功赫赫,沒想到如今也在圍打鄴城。
于禁、曹洪並肩入帳,荀奇倒是一直跟在於禁之後,辛毗又在於禁之後,郭嘉穿著木屐和曹丕一起入帳,最後進來那人身材高瘦,乍望去那人身著甲冑頗為矯健。但細看卻覺得那人神色從容,隱帶些儒雅氣息。
見單飛望來,那人微笑點頭示意。
單飛暗想這人自然就是張郃,為何像認識他一樣,又對他這般客氣?心中困惑,不過他還是點頭報以微笑。
于禁見單飛、晨雨在此,微有意外道:“司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曹操恢復了平日的從容,微笑道:“文則要說什麼?”
“軍中本禁女色,司空似不應該讓女人出現在軍中。”于禁鐵面無私道。
眾人忍不住向單飛看了一眼。他們或多或少的知道于禁和單飛之間的矛盾,知道于禁這麼說話,說的是晨雨。矛頭卻是直指單飛。
曹操道:“晨雨姑娘本是孤請來的,和軍情有關,文則不用介意。”
于禁沒想到曹操攬下此事,自覺一腳踢在鐵板上,哼了聲道:“司空這次召我等前來,本是商量軍機要事,似乎無關人等也不用在此?”
曹操略皺了下眉頭,平和道:“都坐吧,沒有無關的人了。”
眾人互望一眼。曹洪、于禁自然坐在近曹操的地方,郭嘉卻是隨意坐在了大帳入口處。張郃撿個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了。
這座位一事看似微小,但在古今都是大有門道。
曹操不拘一格。議論軍情遠沒有朝廷廟堂尊卑分得等級森嚴,眾人不免以習慣落座。
單飛知道離領導近的多是自視功高重要或認為和領導關係不錯,顯擺的心思是有的。離得遠的人或是不想參與其中,或是想要保持冷靜客觀。
張郃撿個折中的位置坐下,如果以單飛的判斷,最少張郃很是謹慎,不居功、但也不自卑。
曹丕拎著胡椅卻在靠單飛身旁坐下。
單飛一愣,見曹丕向他笑笑,暗自不解,不知道曹丕這是有幾個意思?
曹操見眾人落座,沉聲道:“昨日之事你等均已知曉……不過今日孤有個更不太妙的訊息。”
他一舉手上的文書,徑直道:“有訊息傳來,袁尚連失涉縣、邯鄲等地,終知形勢不妙,已有意帶兵回援鄴城。你等如何來看?”
眾人多數倒是意料之中,只是暫有沉默。
曹操見眾人這般,皺了下眉頭道:“儁乂,你如何來看?”
張郃看了眾人一眼,才要起身,卻被曹操止住道:“不用拘禮。”張郃亦不客氣,沉吟道:“鄴城審配極為忠心袁氏,從昨日……一事,可見其在向司空表明勢不兩立之心。”
眾人緩緩點頭,暗想都說“做人留一面,日後好相見”,審配見曹軍前來,不但不留情面,還將辛毗家人斬盡殺絕,那就是向所有人宣告死戰到底了。
辛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