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萬千光輝,照不入秦皇鏡內一絲一縷。
單飛人在秦皇鏡內,就感覺周圍的空間一絲絲的凝重,他內息雖是沒有凝結,可外在的無形壓力卻是一點點的增加。旁人若是處於他的境況,只怕很快就要發瘋,他居然還能保持著冷靜。
“我知道你為什麼還會這麼冷靜。”巫咸突然道。
巫咸的聲音像是就在單飛的耳邊,可單飛根本感覺不到周遭有任何生靈的存在。
“因為你自恃還有六甲秘祝能夠救命!”巫咸認真道。
單飛不語,他心中的確有著這個念頭。他對秦皇鏡有諸多猜測,可他從未想到過,原來秦皇鏡的內部居然也像個異度空間。
“你還想從我口中知道點兒真相,因此不急於用六甲秘祝逃命。”巫咸嘲諷道。
單飛心中微沉,他聽出巫咸貓戲老鼠的腔調,知道巫咸揭開他的底牌、又不怕他逃走,必定是有所依仗,這也是他遲遲沒有動用六甲秘祝的緣由。
“真相都在我這裡,你既然想知道些真相,那不如我親自話於你知道吧。”巫咸悠然道:“不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事情呢?”
單飛不信巫咸這種人會大發慈悲,知道巫咸必定另有打算,緩緩道:“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都被囚禁在秦皇鏡裡?”巫咸應也在秦皇鏡內,可他單飛為何感受不到巫咸的存在?
巫咸淡笑道:“看來人都是為自己著想的。我以為你會悲天憫人的先問問曹操、許都的事情,哪想到你最關心的還是自己了。”
單飛並不惱怒,淡然道:“一個人如果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關心,說實話,我想不出他會關心別人的道理。什麼捨己度人的言論不過都是後人對釋迦所為牽強附會的謊言,釋迦在世證道,也是先度己、再度人,得證正覺後,才有初***之事。既然如此,我有什麼道理不關心自己的處境呢?”
“說的好,說的極妙。”巫咸笑道:“我很久沒有聽到有人將自私自利一事說的這般清新脫俗了。”
單飛亦笑道:“我或是自私自利,不過你要說說曹操的事情,我也不會介意的。”
“你猜曹操知不知道你深陷囹圄呢?”巫咸悠然道。
單飛沉默下來。
巫咸言語帶刺道:“你這麼聰明的人,如今自然看得出來,行刺劉協一事,不可能沒有曹操的參與!”
一言落地,黑暗無邊的秦皇鏡內唯餘死寂。
許久,巫咸又道:“遠在萬里幾個國度的使者能在同一日到宮中拜見劉協,這事兒若不是曹操經手,誰能做到呢?劉協哪怕是天子,可他亦是安排不了這些事情!”
單飛仍舊不語,他何嘗不知道這點兒?自他從田元凱、甄柔口中得知銅雀臺一事,就隱約感覺到曹操和女修早就瓜葛,而今日劉協遇刺一事,他更認定是曹操暗中推動。
阿瞞的確讓人同情,可阿瞞究竟不完全是曹操。
“但你看起來對這些事情卻是一無所知。”巫咸言語帶著嘲弄道:“你自認對曹操推心置腹,他卻不見得對你如此。”
“你好像很關心我對曹操的態度?”單飛反問道。
黑暗中又是沉寂。
半晌,巫咸才道:“你去見單鵬的這幾年……中原著實發生了不少事情。”
“你知道我見到了單鵬?”單飛目光微閃。
巫咸淡淡道:“你若沒有見到單鵬,如何會認定我沒死?一口就說出幕後之人是我呢?”
單飛雖是不齒巫咸的為人,不過對其推算的精準也是佩服,“你為何不問問單鵬的事情?”
“我需要問嗎?”巫咸嘲笑道:“像他這樣一個背叛女王的人,如何敢洩漏自己的行蹤?既然如此,他定然不會向你洩漏他的行蹤了。”
單飛知道巫咸是在激將,搖頭道:“你錯了,我不但知道他的行蹤,還知道他一直當你是兄弟。”
“他當我是兄弟?”巫咸冷冷唸了句,隨即又道:“那他在哪裡?一個和我稱兄道弟的人,總不至於連他在哪裡都不肯告訴兄弟吧?”
“他和你是兄弟,我和你卻不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單飛淡然道:“你說得沒錯,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因此在離開這裡之前,我準備保留這個秘密。”他想單鵬說過,曾給巫咸留言敘說了一些情況,不過巫咸明顯不信單鵬所言。在巫咸心中,單鵬不過是謊言託辭罷了。
“你以為我投鼠忌器,很想知道單鵬的下落,因此就不會對你如何?”巫咸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