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額頭汗落,可方要伸手再抓時,驚覺再次置身水銀海內,旁邊有纖手伸來,握住他冰冷的手掌。
轉目望去,單飛就看到孫尚香盈淚的一雙眼,亦聽到迷失空間內傳來最後的一句話——為了愛,就一定要離開!
迷失空間關閉。
水銀海如夢如幻,讓人分不清適才聽到的是真實的話語,亦或是心中的諾言。
單飛握拳,霍然抬頭望向虛無之空道:“女修!你……”他內心憤怒至極,千言萬語一時間卻是難以言語。
女修輕嘆道:“單飛,你若真的關懷白蓮花,適才就應該隨她而去,如今再說什麼,未免太過虛偽。”
她這刻的言語無疑如針般刺在單飛最脆弱的地方,本以為單飛會狂怒,不想單飛長吸一口氣,望向自己的手臂,很快恢復冷靜道:“女修,你以為你要贏了?”他手臂處那朵白色蓮花印記仍然綻放著光芒。
白蓮花是透過這印記找到的他,如今這光芒並未稍弱,是不是意味著他亦可以透過這光芒再找到蓮花?
女修笑了起來,“難道不是這樣?單飛,你雖是逃離了迷失空間,可如今白狼秘地最傑出的白蓮花都是因你而毀在迷失空間,適才憑藉你們二人之力都不能毀去秦始皇的棺槨,如今只憑你一人,加上個累贅孫尚香,難道還想破壞我的計劃?”
她說的是冷酷無情的事實,本以為單飛會絕望,不想單飛搖頭道:“你錯了,要輸的是你。”
女修大笑了起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她的笑聲激盪在水銀海內,震的人頭腦轟鳴。
孫尚香突然道:“女修,你在不安?”
笑聲突凝。
“你不安什麼?”孫尚香眸露神采,那一刻宛如換了個人般。
半晌,女修的聲音才緩緩傳來,“孫尚香,我若是你,的確會不安。”輕輕嘆口氣,聲音中帶著不盡的蠱惑,“你是晨雨的時候,自認可憑意志改變宿命,卻不知道每次無間變化,都是種真實的存在。”
“你要說什麼?”孫尚香反問道。
女修淡然道:“你難道還不明白?你雖和單飛有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可在無間變化的那一剎,他要尋的最愛已不是你,而是白蓮花!”
言語淡淡,卻如冷箭般無情的射來,“事實也證明,最愛單飛的是白蓮花,並不是你孫尚香。單飛最應選擇的亦是白蓮花,而不是你。單飛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白蓮花為其不顧生死的進入迷失空間,你以為單飛此生會忘記白蓮花?”
孫尚香玉容蒼白。
女修毫不留情的繼續道:“我若是你,知道會拖累他、知道他最愛的是白蓮花,心中若真的愛他,就會選擇離開他。”
“不是這樣的。”孫尚香搖頭道,她內心本有個模糊的想法,但在女修銳利的言語下,倏然變得混沌起來。
女修哂笑道:“世人就是如此,明知道問題所在,卻從來不敢面對,而是想方設法的去找藉口,不想你孫尚香亦是這樣。孫尚香……”
“女修,你不安什麼?”單飛突然道。
女修默然,良久才笑道:“單飛,你岔開話題的本事很是高明,但你難道也和沙漠中的鴕鳥一樣,對問題始終不敢正面?”
單飛那一刻的目光清澈無比,重複道:“女修,你不安什麼?”
水銀海沉寂。
單飛凝望虛空,堅持道:“女修,你在不安!因此在孫尚香質問你的時候,你巧妙的換了話題,因此在孫尚香重拾自信的時候,你就開始不停的打擊她。你一直不認為孫尚香是你的對手,可你如今卻如臨大敵的打擊她的自信……你不安的是什麼?”
水銀海只餘女修的冷笑。
冷笑聲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單飛緊緊握住孫尚香的手,突然問道:“她不安什麼?適才都發生了什麼?”他信自己的推測無誤——女修要不是擔憂,絕不會在這種時候不停的打擊孫尚香的信心。
孫尚香的想法因女修的諷刺而混沌,卻因單飛的鼓勵趨近清晰,終於道:“蓮花讓我再堅強一些……蓮花希望……”
頓了片刻,孫尚香重拾信心,堅定道:“應該說,不僅是蓮花希望,而是我自己亦希望,陪你無怨無悔的走下去!單飛,我不會再離開!”
她一直迷惘傷懷,可白蓮花最後離開的話卻給了她無邊的溫暖和感動。
——我能找得到單飛,但陪他走下去的卻是你,因為他心中最愛的人,只有你!
緊握單飛的手掌,孫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