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屋內的響動讓外面的人驚覺到了,那人影一晃,迅速地消失了。
就是最後那一刻,她已隱約分辨出那端著步槍弩鬼鬼祟祟站在她窗外的人是誰了。
白芸芸的心頓時縮得緊緊的,身上冷汗涔涔而下,再也不敢躺下睡覺,就抱著被子蜷縮在床上,雙眼死死盯住窗戶,在床上一直坐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何思誠看見白芸芸眼圈發黑,不由關心地問:“小芸,你昨晚沒睡好麼,是不是有什麼聲響打擾你了?”
白芸芸一驚——他是在試探我是否已經發覺他的陰謀麼?
她連忙搖搖頭,故作輕鬆一笑,說:“沒……沒什麼,可能是換了個新環境,一時難以適應,所以失眠了。”
何思誠拉著她的手說:“過幾天你就會適應了,咱們可要在這兒待上一個月呢。對了,這裡除了狩獵區,還建有水上樂園、溫泉度假村、山洞探險區等許多好玩的地方,以後有時間我再慢慢帶你玩個遍,保管你樂不思歸。”
白芸芸心中一動,忙拽著他的胳膊說:“那你今天就帶我去泡溫泉吧。”
她心裡想,只要不去那遊人稀少的狩獵區,只要你手中不端著那把步槍弩,我就安全多了。
但是何思誠卻搖頭說:“不行,今天咱們還得去狩獵區,我來了幾回都沒獵到的旱鴨子,這回一定要射到幾隻,以了心願。”
“哦……那好吧。”白芸芸淡淡的應了一聲。
何思誠聽出她語氣有異,頗感詫異,張了張嘴,想要問她什麼,卻又忍住。
他並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其實他早就看出這幾天白芸芸的氣色有點不對勁,本想問她,可一想,她若想告訴他的話早就說了,她若不想說的事,問她也沒用。
他只是在心裡暗暗提醒自己,要多關心她,注意她。
兩人換上衣服鞋子,帶上弩槍,正準備出發,昨晚認識的那對外國人夏洛克夫婦忽然找上門來,用生硬的漢語邀請何思誠和白芸芸二人跟他們一起上山打獵。
何思誠很高興地答應了。他不知道,其實白芸芸昨晚就已經約好了今天同夏洛克夫婦同往。
她這麼做有兩個目的,一是路上有伴,何思誠絕不敢貿然對其下手,二來何思誠聽不懂外語,關鍵時刻,她可以用英語將自己的危險處境告訴這對老外夫妻,請求幫助。
其實今早起來她本是打算撥打110報警的,可一想自己無憑無據,報警不但得不到警方的信任,反而還會打草驚蛇,讓何思誠驚覺,促使對方行事更加機密小心,讓她更加不易抓到證據,抑或使他提前動手,那她的處境就更加兇險了。
四人收拾停當之後,一齊朝山上的狩獵區走去。
何思誠今天的運氣顯然沒有昨天好,在山上轉悠了一整天,連一隻小旱鴨的影子都沒看見,最後只好空手而歸。
回到山腰宿營地,吃罷晚飯,何思誠見白芸芸很是疲憊,便讓她早點回房休息。
白芸芸回到自己的房間,和衣躺在床上,由於這兩天一直陪著何思誠爬山打獵,確實累了,頭一著枕,就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不知熟睡了多久,突然“砰”的一聲雷鳴把她從睡夢中驚醒。
原來不知何時,屋外已雷聲大作,嘩嘩啦啦地下起了瓢潑大雨。
她睜大眼睛,下意識地朝著窗戶望去。正在這時,天空中扯起了一道慘白的閃電,藉著這炫目的光芒,她清楚地看見窗外的玻璃上貼著一張臉,一張熟悉而又恐怖的面孔。
她渾身一顫,是他,是何思誠,這一次她看得清清楚楚。
何思誠正一手端著那把弩槍,一手推著玻璃,似乎是想把窗子推開。
幸好白芸芸經過昨晚的極度驚魂之後早已有了防範,臨睡之前已將門窗關牢。
閃電來去留光,稍縱即逝,天地間又是一片黑暗。
白芸芸心中一緊,何思誠已經殺機畢現,她絕不能坐以待斃。趁著黑暗,她悄然翻身下床,伸手自床下摸出一把半自動手槍弩。
這是她今天一大早悄悄從狩獵場租來的,這種手槍弩的威力雖比不上何思誠的步槍弩,可它小巧輕便,除了能同時射出兩羽弩箭之外,還可以連射十五顆六毫米口徑的小鋼珠,有效射程75米,近距離內的威力實不亞於手槍。
有了這防身武器,她的膽氣不由為之一壯。
她蹲在床下,定了定神,然後手握弩槍,背貼牆壁,屏聲斂息,躡手躡腳地走到窗戶旁邊,輕輕開啟窗戶插銷,突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