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談談我想說的,我在上輩子就認識你,你給了我很多次警醒,我一直找合適的機會感謝你。但是今天說這個有點言之過早,來日方長,日後你有興趣了,我們再聊聊前世今生的事。”邱灝然優雅地梳理黑貓的毛髮問道:“你的家人,是什麼時候開始失蹤的?”
這一人一貓,既像是無所不能的神,又像無所不為是的魔,更像無所不知的魂,神聖的氣息,妖孽的氣息,幽靈的氣息……同時被他們兩個傳遞出來,使人徹底的摸不透他們到底是正義,還是邪惡。
還有他一直說的前世今生,我真的很好奇,很想追問。然而現在並不是我搭話的好時機,憂心忡忡的唐禮青正等待著邱灝然的一個解釋,解釋為何他母親不見的事。
我為邱灝然的這一神秘氣質深深著迷,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從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不是普通的人,但我很奇怪的從來就沒有害怕過他,反而越覺得他身上的謎點眾多,越是為他痴迷。而且,我總覺得如果真的有上輩子,我一定認識他。
唐禮青顯然也如我一樣感受到邱灝然的特別,從他第一眼對上邱灝然開始,他就敏感的意識的,眼前的男子非同一般。但,唐禮青畢竟不是我,他不會為邱灝然痴迷,當他看出邱灝然的不同之後,他除了震懾,更多的,則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我的媽媽,是在我十歲那年失蹤的。”唐禮青垂下眼睛,或許是面前的男人光芒太刺,直視的時間過長,會令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卑微。
這位富家公子顯然很不喜歡卑微的感覺。
唐禮青忽然轉過頭,望著店外人影漸稀的街道緩緩說道:“我父親費盡了所有的財力尋找她,找了她六年,至今仍然無法找到。找不到她的人,也找不到她的屍體。出國出境記錄也沒有,用盡任何方法也找不到她,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唐禮青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很沉重,讓人能感覺到他的心情是多麼的難過和痛苦。
“她是在哪裡消失的?”邱灝然的眼睛望向天池便利店的一個角落,手仍有節奏的放在黑貓的身上。
“在這裡,在中國。”唐禮青眼神中的痛苦漸濃,濃得他忍不住閉上眼睛,才使得某樣不想被人瞧見的東西,被緊緊鎖在眼皮以內。“就是因為她在這裡失蹤了,一年後,父親才帶我出了國。”
“她失蹤的時候,身邊還有什麼人?”邱灝然不顧他的疼痛,繼續捋著貓毛髮問。我站在旁邊,感覺我的心,已經隨著唐禮青的敘述,被捏得發酸、發痛。
才十歲便失去了母親啊,要是我媽媽不見了,我不得三餐餓著?我爸爸可是從不下廚的。
“我。她失蹤的時候,我就在她身旁。”唐禮青緊閉著眼睛,聲音開始顫抖,“當時,我們正在家裡玩遊戲,我們在拼模型玩具,那是一副被爸爸從國外帶回來的樂高積木,我們那天要拼的模型很大很複雜,但是我和媽媽都玩得很高興。”
說到這裡時,唐禮青的臉露出了一絲溫暖。他緩緩地繼續說著:“我只記得我坐在模型的一端,媽媽坐在另一端,在接近完成的時候……當我拿著最後一塊積木模型,興奮的放到空檔的時候,一回頭,坐在我對面的媽媽……”
“坐在我對面的媽媽……”唐禮青的聲音愈發顫抖,他吃力的斷斷續續的說著,“媽媽……就像一個被施了法術一般的人偶一樣,突然間在我的面前,身體開始一段一段的消失。先是雙腳,再就是雙腿,腰,雙手,上身……她一段一段的消失了。然而她自己卻一點也沒有察覺,當她的腦袋最後消失的時候,她最後的一句話是‘寶貝,你怎麼了’……”
“看到這一切,我呆愣了很久。等我半天才回過神來撲過去的時候,我媽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彷彿她從來沒有坐在我面前和我一起玩拼圖一樣。事後,我爸爸再怎麼尋找,也找不到她的蹤跡。而我,從來不敢告訴爸爸,媽媽是在我面前消失的……”
唐禮青痛苦的捂著臉。
邱灝然望著貨架的眼神仍在遊移,沉寂悲傷的氣氛漫延室內。幸好,這時候街上人影稀少,沒有什麼人進入店來,否則看到唐禮青的失態,他一定很不高興。
“還有什麼?”邱灝然彷彿知道唐禮青言而未盡,無視他哽咽的痛苦,繼續問。
唐禮青捂著臉靜默了好一會兒,當他再次放下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收斂許多。不是他眼角的一絲紅猶在,根本看不出他曾經情緒失控。
“還有,就是最近,我身邊的東西,也像我媽媽當時的情況一樣,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