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云云稍微哭了幾句就不哭了,繼續拿著勺子安靜地吃飯,只是眼睛一直盯著諸盼兒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諸盼兒心裡又是一酸,她以前常常聽自己學生的家長抱怨自己的孩子不肯吃飯,而每到那個時候,她就止不住地心疼。
那些孩子不肯吃飯,是因為他們就算不吃,他們的父母也會哄著他們吃,或者有零食吃,但她的女兒不行,要是她不吃,說不定等下就沒得吃了。
她有一回被打的吐了血傷了胃,在醫院住院,結果住了幾天回家,才發現女兒發燒了,竟然還沒人管她……
吳云云跪在凳子上吃完了飯,先爬下凳子,然後伸長手從桌上拿了自己的飯碗,就跑進廚房不出來了,諸盼兒收拾好桌子去洗碗的時候,她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媽媽,你痛嗎?”
“媽媽沒事。”諸盼兒笑了笑,忍不住又想起了要帶著女兒跑掉的事情。
可是她沒有錢,沒有身份證,能跑到哪裡去?吳廣言和吳父還很有門路……即便她真的跑了沒有被抓回來,以後云云讀書又要怎麼辦?
她要是被抓回來了……真的會被打死的……
諸盼兒洗了碗,就帶著吳云云走上閣樓,閣樓上面有兩個房間,一個她和吳廣言住,另一個就給吳云云住。
按理說吳云云才三歲多,一個人住一個房間不太合適,但相比於讓女兒住在自己房間裡看到自己被打,諸盼兒寧願狠狠心讓她一個人住一個房間。
諸盼兒常常會覺得自己對不起自己的女兒,她小時候被父母責罵的時候,會恨不得自己沒有被生下來,現在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會不會也這樣想……
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卻沒有讓她生活好……
每次有這樣的念頭,諸盼兒都會慶幸,慶幸自己當初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在她生了吳云云之後,她偷偷去上環了。
那時候她不想再有第二個孩子,卻買不起避孕藥也不敢偷偷在家裡吃避孕藥,整天擔驚受怕,後來就拜託了自己一個在村裡上班的童年玩伴給她開了個證明,然後在縣計生站上了環。
上環其實很難受,把異物放進自己的身體絕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不過她卻因此放下了一顆心。
吳廣言到了房間裡之後,心情倒是又變好了,還跟諸盼兒聊了幾句,只是現在的諸盼兒早就已經不是剛認識吳廣言的時候那個什麼都敢說的女孩子了,她小心地揣摩著吳廣言的心思,順著吳廣言說話……
萬幸,吳廣言並沒有打她。
第二天諸盼兒很早就起來了,吳廣言不愛喝粥,吳母出門給吳廣言買早餐去了,她就淘了米放進高壓鍋,等高壓鍋響過之後關了火燜著——這樣放一會兒粥就能吃了。
其實做粥,用電飯煲做出來的味道更好更軟,只是那樣太花時間,會來不及。
給吳云云穿好衣服,兩個人簡單洗漱一下,又炒了一個雞蛋給吳云云就粥吃,諸盼兒就看到吳母回來了。
吳母手上拎了很多菜,還有一袋子煎包,一杯豆漿。
“三個茄子竟然要八塊錢,真的太貴了……”吳母低聲唸叨著,又道:“你爸就喜歡吃茄子,你等下拿了那個海鮮醬來炒<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諸盼兒點了點頭,裝好一碟子醋,然後就看到吳廣言從樓上下來了。
這個早上吳廣言倒是沒生氣,把包子沾著醋吃完就走了,諸盼兒鬆了口氣,連忙抱著吳云云去上班了。
“你早點回來啊……”諸盼兒出門的時候,吳母又道。
諸盼兒記在心裡,出門去了。
諸盼兒跟託兒所的老闆娘說了自己要早點走的事情,老闆娘有些不樂意,但還是同意了。諸盼兒幹活利索要的錢又少,偶爾請個假或者遲到早退她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然而諸盼兒最終沒能早點走,下午兩點,吳廣言到了託兒所,然後扯著她的耳朵把她扯了出去,她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扯斷了,卻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到了吳廣言。
“喂!你幹嘛呢!”託兒所的老闆娘急了,她雖然有點小市民習氣,比如比較小氣之類,但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打,也會伸手阻止。
有人阻止,吳廣言不僅沒停,反而把諸盼兒摔在地上,又踢了幾腳。
那個老闆娘頓時被嚇住了,她並不是好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