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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質問

姜懷堅定地打算天一亮就讓阿追離開,晚上卻是忍不住再去見她一面。

一半的國府都是她的,她不在時就空著,白日裡他把她擊暈後自然也送回這裡<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她的臥房外一切都與他所熟悉的一樣,只是多了許多把守的護衛。

夜色下,數道黑影湧至昱京城各道城門,如同正回巢的蟲蟻湧至巢穴洞口。

姜懷走進去,見阿追仍睡著,一怔:“一直沒醒?”

坐在榻邊的蘇洌回過頭看看他:“嗯,你那一掌擊得夠狠的……也或許是因連日顛簸得太累。”

而後蘇洌便起身讓開,姜懷走過去看看,她臉上兩道淚痕清晰地印著。

城中,一聲鳴鏑響起,刺破夜晚的平靜,城門各處整裝待發的黑影同時有了動作。弩箭齊射而出,城樓上的守衛中箭摔下。離得遠些的想要喊叫或者上前檢視,便也暴露了行蹤。

又一陣箭雨劃過,城樓上就再沒了動靜。

阿追熟睡間仍眉頭緊鎖,搭在被子上的手攥得緊緊的。姜懷想要去撫她的臉頰,手伸過去卻又停住了。

“你逼著她走,她如何受得了?”蘇洌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姜懷靜看著阿追,回說:“慢慢總會接受的。”

蘇洌蹙眉:“她能以死威脅戚王,就能以死殉國。”

“不,她不會。”姜懷淡笑了一聲看向他,“她能以死威脅戚王,是因有些事,戚王並不知。”

蘇洌直被他的態度惹得惱火,怕攪擾阿追安寢才壓住火氣:“在她眼裡你是值得她捨命的人!”

“但我不值得她永世不得翻身,天下沒有人值得她這樣。”姜懷再度看向阿追,話仍是同蘇洌說的,“她是月主座下最強大的巫師,死後不能和凡人一樣下葬。你不答應幫她料理後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自盡殉國的。”

姜懷言畢喟了一聲,到底握住了阿追的手。心底的難受在一瞬之間不可抑制地湧上來,衝破了他原本維持的平靜。

他發著抖問蘇洌:“你是願意照顧她的吧?”

昱京的街道上,一道道急速閃過的黑影沒有惹出什麼聲響。離街道遠些的房中聽不到半點,臨街的百姓偶有聽到異動的,便過來開窗檢視。但待得窗戶開啟,那些黑影早已消失不見,目光所及之處,只有眼前熟悉而安靜的小街,好像方才聽到的異響只是錯覺。

沒有人注意到巡街計程車兵在今晚蹤跡全無,連打更聲都消失了。

所有的黑影都是奔著同一個地方去的。昱京北側正中央最大的那處宅邸,後半部分空置了許久、今天卻又燈火全亮的那處宅邸……

弦國的國府。

阿追的房裡實在壓抑得厲害,好似有烏雲懸在每個人頭上。蘇洌聽罷姜懷所言就在熬不住,奪門而出急緩了幾大口氣,才敢再回頭看。

即便是在身份戳破後,他也並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帶她走。而現在弦公親自將她託付給他的感覺,卻是比求而不得更令人難受。

臥房裡,姜懷坐到榻邊,悄無聲息地看著她。

他們已經分開很久了,久到他今天見到她時,一眼就感覺出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好像從小到大的那麼多年加起來,都沒有這三兩年裡的變化這麼大。他有些訝異地適應了一會兒,繼而又驚覺他們究竟已認識了多久。

從她還是個五歲的小姑娘起,到現在。

他都快忘了她剛被接到國府時的模樣了,只記得她那時一直哭。下人們知道她的身份,雖哄不住,也並不敢對她兇。他那會兒則是因為見識太少,看她哭成那樣完全不知道怎麼辦,就坐旁邊傻看著她哭。

最後她哭餓了,抹著眼淚四處看。許是因為看他是屋子裡和她年齡最接近的一個,她就望著他問:“你是誰……”

他木然地答了句“姜懷”,便見她從榻上爬下來,拽著他的手把他往外拖,語氣委委屈屈的:“我餓了,懷哥哥你陪我找吃的去好嗎!”

從那時他們就親近了起來,直到她十七歲時,他們分開。

“阿追。”他執過她的手捧在雙手間,一嗅便知她肯定又拿手抹了眼淚——淡淡的鹹味在他鼻間縈著,她五歲那年拉完他的手後,他手上也是這種味道。

姜懷啞聲一笑,薄唇在她手背上碰了碰:“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