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護衛小心地抬了抬眼,“我們覺得護衛裡有兩個人,總鬼鬼祟祟的。”
“什麼?”雁逸眸光一凜,定了氣,“在這兒候著別動,我去尋主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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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麓城王宮,阿追好生“享樂”了幾天。
在軍營中住的那些時日實在悽苦了些,吃喝都從簡,沐浴也成了一樁難事。她還不好要求什麼,一則是戚王本人都與將士同吃同住,二則是一不小心動搖了軍心決計不行。
那些天便這樣忍下來了,待得回到青鸞宮來一回憶,這二者之間真是雲泥之別!
於是這幾天她都在有意地讓自己好好放鬆休息。上午抽那麼一個時辰的工夫安排安排烏村的事,下午花一兩刻為稚南給她尋的貴客占卜一番。餘下的時間,要麼睡睡覺、散散步,要麼在廊下支個榻,歪在榻上喝杯新制的楊梅汁什麼的。到了晚上,則心無旁騖地在湯池裡泡上半個時辰,泡得渾身舒服後就和蘇鸞一起栽到榻上,閒閒地給自己琢磨胭脂水粉的方子。
這種日子太舒服,阿追總一邊罵自己要“死於安樂”,一邊又心甘情願的繼續墮落。
這天卿塵主動請旨進宮來,給她帶了個話,說稚南為她接了樁大生意,但到底做不做,要看她的意思。
阿追從卿塵這兒將情況問了個大概,知道對方是南束王族,就點頭說讓稚南安心接就是了,反正現下戚國與南束是交好的。
而後自然而然地留卿塵一道用午膳,午膳之後,阿追照例出去散步,卿塵也隨著。
卿塵近來話都顯得很少,甚至有點刻意地避她。每每見了面,只要她不主動開口,他就一語不發地在旁邊裝石頭人。
阿追清楚是前陣子在軍營的事讓他心裡不痛快,對當下的情狀便順水推舟,犯不著為這個去責問什麼,她本也沒拿卿塵當供人尋歡作樂的普通小倌看。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在廊下走著,踩過一幅幅陽光映過鏤窗投下的畫影。這回廊是圍著花園建的,走在其中正能把園中草木石山當畫來賞,每一步的景緻都不一樣。
有吵吵鬧鬧的聲音蕩入耳朵裡,阿追掃了一眼,瞧見有幾人在石山間追打,想是年紀小的宮人在玩鬧便懶得管,童心未泯地抬腳踩鏤窗印在地上的蝴蝶花紋。
“揍她!”又聽到一聲,阿追仍沒走心,胳膊卻忽被一握。
她一怔回頭,便見卿塵已停了腳,神色沉沉地望著假山那邊,便循著他的視線也看過去。
——假山旁的小道上,確是有幾個人在追打,但是捱打的儼然只有一個。遠遠的看不清長相,只能從服色看出是個宮女。被五六個人圍在中間,縮著身子硬扛拳打腳踢。
卿塵眼底輕顫:“國巫,能否有勞……”
“你看不下去?”阿追瞭然而笑,不待他多說,便信步朝那邊去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喝了聲“住手”,幾個宦侍停手一看,稀里嘩啦跪了一地。捱打的那個也爬起來跪著,喃喃道了聲:“國巫……”
那宮女確實被打得不輕,衣衫上好幾處都破了,沒破的地方也蹭滿了塵土。身上的傷雖見不到,但額角的一塊紅也挺嚇人的。
這擺明了不是“打打鬧鬧”而已,阿追面色一冷:“怎麼回事?”
幾人好似心虛地靜默了一會兒,才有一人硬氣地指著那宮女道:“她偷東西,好幾回了!這回被抓了個正著還不肯還回來!”
阿追清冷的目光劃到那宮女面上,問她:“偷什麼了?”
只見那宮女攥著的手一緊,打著顫答說:“沒有,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是他們硬奪了去!”
她蹙蹙眉,並沒有多花心思在這場官司上的耐性,走上前兩步,手一伸:“拿來。”
那宮女臉色陡然一白,嘴唇動了動,明顯想要辯解什麼。末了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顫顫巍巍地抬了手,把手裡的東西交了給她。
阿追定睛看著手心裡那枚小小的平安扣,眉心皺得又深了兩分。
這東西是羊脂玉所制,成色太好了,溫溫潤潤的,顯然經人滋養了多年。就算說不上“價值連城”,估計也能在朝麓城裡買下個不小的宅子了。
她吁了口氣,向那宮女明言道:“這東西名貴,你有本事偷出來,拿出去也沒人敢買。我不跟你計較了,這事當沒出過,你們都回去吧。”
她說罷便想走,裙角陡被拽住:“國巫!”
阿追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