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始終要來,重生的十五歲果然還是捱了一手術刀。
林星泉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整整一週。包括林星海和洛英、陳婧在內,和她關係親密的人,都圍坐在病床邊。甚至許久不見的父親和忙碌無比的君慧也在。
雖然還有些胸悶氣短的感覺,林星泉依舊掙扎著爬了起來,推開父親按住她的手,她倚著床頭坐了起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十二月十三日了。”
“……能吃點東西嗎,我餓了。”
林旭急忙道:“有,這兒有專門給你熬的雞湯,我幫你盛。”
林星泉接過父親遞過來的碗,又有些意外地道:“君阿姨,你也在。”
“我等下就回去了。”君慧溫和地道,“懷風照顧你,你不用擔心。”
林星泉點點頭,病房裡一下子沉默了下來。直到她喝完雞湯,整個病房都安靜得彷彿能聽到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沒有人打算問她發病的原因——這些小一輩的人都知道了,但是無論這兩個長輩怎麼問,他們都是一言不發。這幾天的努力過後,他們也就放棄了——這些事情就讓孩子們自己解決吧。
所以,在看著林星泉喝完湯,而且狀態很好地還要再喝一碗的時候,林旭就藉口送君慧回去,兩個長輩一齊離開了。君懷風接過空碗,沉默地從保溫壺裡又盛了一碗湯遞給她。林星泉注意到洛英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溫和地問道:“洛英,你怎麼了?”
洛英沒想到林星泉就像沒事人一樣溫和平靜地問她,她原本以為林星泉會異常失望或者憤怒,甚至是鄙夷——怎麼說,那樣的事情,確實聽起來都有些汙染耳朵。
光是看星泉被那些事氣得病發,就知道那已經超過了她的容忍底線了。
“我不是因為看見尤鏡仙那個樣子才那樣做的……我只是,也喝了一點星海哥杯子裡的東西。”洛英的眼眶紅了,聲音也顯得有些虛弱,“其實我去找婧仔的時候,在半路就頭暈暈的了,然後我感覺不對,就立刻打電話讓鹹檸七趕緊過來,我又怕自己再呆在景家會遭人暗算,就勉強自己走出後門,走進了景家旁邊的酒店,可是酒店的前臺見我那個樣子,又無法出示身份證,就不敢讓我入住。我那個情況……好在鹹檸七和飲水過來得很快,可是他們很快就發現我著了道,沒辦法。然後鹹檸七打電話給星海哥,發現他就在隔壁,卻沒有回應。然後飲水就發現……”
林星泉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原來是鹹檸七和飲水的餿主意……
“算了,過去的事情不要說了。這都是沒關係的。無論如何我都是你們這邊的。”尤鏡仙不是不要臉了嗎,就讓她徹徹底底沒臉了好了。反正林星泉是不樂意同情尤鏡仙的。
“我沒有對她做其他的什麼,只是拍了照,想捏在手上有個把柄。”洛英咬咬嘴唇,“而且是她先跟我說她手上有我和星海的那種照片的,我……我雖然知道她還是不會犧牲掉星海,但是鬼知道她會不會有一天改變主意,毀了我們兩個人。”
林星泉點點頭,表示理解。
只是,想到羅清芬,她們現在恐怕有更大的麻煩了。
“只是現在尤鏡仙雖然已經被嚇跑了,羅清芬卻也是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她現在準備拿這些事情來威脅我們呢,是嗎?”
洛英苦笑了起來。
“羅清芬說,如果你答應她的條件,她就按照尤鏡仙的囑咐,讓所有尤鏡仙的那些狗腿子們保密,因為尤鏡仙已經按照我的要求出國去避難了,為了這些秘密她已經付出了這麼多代價,不希望自己遺留下來的那些人因為她的離開而在背後給她潑黑水。但是尤鏡仙也沒想到吧,羅清芬會為了自己背叛她。”
林星泉不由得愕然了片刻。
“你們也都知道了?”她往陳婧看去——果然陳婧都不知道怎麼處理,只能和盤托出了啊。而陳婧也只能回以無奈的目光。
“那個姓羅的是腦殘吧,我又不是死的,就算我不認識你,難道我就會看上她?”君懷風冷笑道。
“腦殘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豁出去也要讓對手不舒服。”林星泉頭疼地一拍腦門,“恐怕她現在的打算,只要你不娶她,她都能歸咎到我身上,然後報復在洛英身上。難道我們還要再……”
“不用理會她了,我和星海也要離開中國避難去了。”洛英此刻卻異常輕鬆,“至於名聲什麼的,誰在乎呢?讓那些東西去吧。將來這些高中的校友,大部分都是不可能再和我們有任何關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