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前一世就始終沒搞清楚,為什麼鄧嫂一直會有一種她也是這個家的成員的錯覺,而那麼敵視林星泉——不管從法律還是從情感上來說,林星泉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之一。
不過他們也沒有去深究什麼,只當做是大多數中老年婦女的某些毛病罷了。
由於昨夜很晚才休息,林星泉在第二天理所當然地賴床了。在她起床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十點半了。洗漱完畢,下樓,卻意外發現君懷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色陰鬱得像一塊冰,電視機開著,但是很顯然,他的注意力根本沒在那電視藝術講座上面,雖然那個頭髮花白的老教授講的正是精彩的時候。
“怎麼了,懷風?”林星泉疑惑地問。
“我沒什麼事。”他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是卻勉強得很。
林星泉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不去問他什麼事。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用一種輕鬆的口氣轉移了話題:“今天陪我去買東西好不好?等這個講座完了就陪我去吧”
“那算了,不看了,我們去吧。”君懷風乾脆地站起來,其實這些講座也沒什麼有意思的東西。林星泉高興地點點頭,也隨之起身。
只是在臨出門的時候,她無意間的一回頭,卻發現從廚房探出了頭的鄧嫂也是一臉很不高興的樣子。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話說,鄧嫂她又怎麼了?”上了車,她才小心翼翼地問。
“沒什麼,多管閒事而已。”他面無表情地回答。沉默了片刻,才又繼續道:“今天我的一個學生打電話過來,問我為什麼要辭職。”
“他怎麼知道你要辭職?”林星泉也有些愕然。
“我剛開始也不知道。”君懷風冷冷地道,“不過你要知道,我的辭職信已經寫好了,就放在書房裡。是昨晚寫好的,今天只有鄧嫂上去過。”
林星泉愣住了。
“那個學生是個怎麼樣的人?”
“是個成績很不錯的學生,不過也挺普通。”他斟酌了一下,似乎有點煩躁,“我並不知道鄧嫂跟她什麼關係。”
很普通?
林星泉不由得笑了。
如果君懷風說一個人很普通,那他肯定比普通人要優秀一點,如果君懷風說那個人很不錯,那那個人就一定真的很不錯。如果真的是很普通的人,那就是“不怎麼樣”了。
“他怎麼說?”
君懷風的眉角忍不住抽了抽,想了想,才說:“沒什麼。”
林星泉看看他糾結而複雜的表情,恍然大悟地笑了:“是個女生吧?你放心說,我從來不是一個多想的人。”
“她今天早上打電話過來,說是聽說我去我家裡的公司上班了,就問我是不是要從東藝裡辭職,問我為什麼要辭職。”君懷風微微皺著眉,“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問我是不是辭職,而是很確定我會辭職似的問我為什麼。”
就算林星泉再相信君懷風,此刻也忽然醋海翻騰:“你平時和她接觸很多嗎?”
君懷風微微抿唇,略顯得有些哭笑不得——她不多想麼,她有時候真的很敏感啊!
“我和她接觸只比班上的其他女生略多些吧,一來因為她的畢業論文是我負責的,二來她是君悅集團資助的學生,其實她現在就在君悅裡當實習生。只是這個假期隨著另外一些員工去香港培訓了,所以沒在公司碰到她。”
“那她也有可能真的是聽公司的人說的,比如她實習時候的老上級可能無意間提到。”林星泉嘗試往正常方向想——但是話剛說完她就想搖頭了。
君懷風那麼篤定地說那個女生真的知道他要辭職,應該不是他的錯覺。而且,知道他之前還有工作的人,公司裡又有幾個?
陳鑫和君慧不會說,林星泉更沒有說出去。
但是如果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那個女生認識鄧嫂,而今天鄧嫂上樓收拾書房而發現了他的辭職信,於是急忙打電話告訴了她……這種場景就變得很驚悚:一個學生不知道為什麼收買了她的教授助教的保姆,請她監視助教的一舉一動。或者,那個保姆一開始就是因為要幫助這個學生而進來當保姆的。
可是說句實話,鄧嫂來君家已經六年多了吧……她的薪金、待遇可比一般白領還高,一個艱難到要靠企業資助讀書的學生,能有什麼資本收買她?
不過也可能是另外一種情況。
“那個女生,是因為家境困難還是成績優異才得到了君悅的資助的,還是兩者皆有?”
“我不清楚,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