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秀峰下,天道觀前廣場中央的太極圖案上,玄悟真人靜靜端坐,動也不動,好似生了根一般。須臾,天際飛來一道掠影,來到近處,赫然也是玄悟真人。兩個玄悟真人相視一眼,後者往前一撲,兩者即合二為一。若是靜姝等人在此,當發現玄悟真人的氣息弱了許多。這時,太極圖案忽然緩緩轉動,牽引著靈氣向此匯聚而來。靈氣流動並不快,似輕風拂面,但是玄悟真人的氣息卻迅速攀升。待天際出現人影時,已然全部恢復。他睜開眼睛,苦笑道:“好子,再讓你這麼吸兩次,貧道就失去棲息之所,成遊蕩孤魂了。”又過片刻,林月河等人相繼飛來,恭敬地落在玄悟真人身旁。待看到冰雀一人飛來時,靜姝眼神明顯有些變化,但面色依舊冰冷。此時,冰雀亦是冷若冰霜,神情孤冷。鄒忌見狀,不禁向林月河望去,眼含苦笑,似乎在:“天下女子為何都是這般表情?”林月河則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不予回應。冰雀大喇喇地往玄悟旁邊一坐,道:“借你寶地一用,本王先恢復些功力。”也不待玄悟真人答應,便兩手掐訣,閉目入定。玄悟真人只得搖頭苦笑,餘人更是無話可。在鄒忌已等的失去耐心時,肖逸才姍姍而來。他第一眼便看到站在林月河身旁的靜姝,頓感一陣悲苦襲來,忙別過臉去,靜靜地站到廣場邊緣處。這時,玄悟真人卻把手一伸,道:“友何不到貧道面前一坐?”但聞玄悟真人稱呼自己為友。肖逸著實受寵若驚,忙稱“不敢當”,走上前來,跪拜道:“道家弟子肖逸,拜見師祖。”玄悟真人抬手道:“貧道已是化外之人,無須拘禮。”凝神端詳肖逸。肖逸感覺其目光所向。並非是自己的相貌,已抵達精神之內,直看到靈魂深處。頓覺心中發毛,頗感詭異。片刻,玄悟真人忽然露出微笑之色,竟⊕♀⊕♀⊕♀⊕♀,m.d.道:“想不到此魂能修養到這等地步,可喜可賀。”肖逸驚道:“真人什麼?”玄悟真人不答,目光一緩,這才看向肖逸頭臉。忽道:“果然是天道因循,無往不復。想不到,貧道苦苦等候之人,還是故人之後。”肖逸又驚道:“真人識得肖逸父母?”這次,玄悟真人頷首道:“神交數十載,有過一面之緣。”肖逸喉頭一緊,頓時百感交集,顫聲道:“肖逸父母是誰。還望真人示下,好讓肖逸執念掛懷。以敬孝道。”他對父母名號絲毫沒有印象,重未想過,還有一天能親耳聽到父母的訊息,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玄悟真人凝視肖逸片刻,忽地一嘆。道:“看來,你父母也未能倖免。”看著肖逸期盼的眼神,略有不忍,卻還是無情地道:“你父母之事,不應由貧道來。若是有緣。你自會知曉。”肖逸一愣,不解道:“真人為何不肯?”玄悟真人卻道:“你來此處,是揹負著九州命運而來,豈可因一家之事,誤了天下之事。”肖逸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憤怒,駁道:“一室之不治,何家國天下之為?”此話一出,卻令玄悟真人一愣,頓了頓,搖頭嘆道:“貧道平生最不願與儒家人打交道,想不到苦候之人,卻是個儒家人。時也,命也。”自嘆一番,道:“貧道雖不告訴你父母的名諱,但會告訴你一些你父母的故事。聽了故事之後,你自然就明白了。”肖逸見玄悟真人頗為真誠,並未故意為難,方覺情緒失控,歉然道:“弟子道法根基不足,得罪了真人,還請恕罪。”玄悟真人笑道:“無妨,如今的年輕人,能有你這般定力,已算不錯了。道家的清淨經雖妙,卻不能弊絕人的七情六慾。方外之人,孤家寡人,無世俗紛擾,自然能清心靜性。但是一旦入了凡塵,諸情沓來,紛紛擾擾,又有幾人能不為所動。”而後,一嘆,道:“伯陽老祖教誨,修道要見素抱樸,少私寡慾。但是人活於世,難免要遭受困擾,想少私寡慾也是不能。所以,貧道倒認為,返璞歸真,真情真性便好。”這一番話,等同推翻了道家道法。這話若是旁人來,被道家真人聽到,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不僅要論出個所以然來,甚至還可能大動干戈,直到對方磕頭道歉為止。但是話從玄悟真人口中出,卻是另外一番意味。肖逸如有所悟,神情一動,不自禁地了頭,道:“真人語藏玄機,弟子受教了。”玄悟真人挨個從林月河、靜姝、鄒忌三人臉上看過,但見林月河和鄒忌面目驚疑,不能相信;靜姝則黛眉微蹙,若有所思,眼神甚是迷茫。最後望著肖逸,頭道:“友果然悟性過人。”肖逸急於探聽父母之事,便忍不住問道:“真人現在可否告知弟子父母之事?”玄悟真人搖頭道:“友莫急,你等既然來到伯陽畫府,便註定要揹負九州命運。貧道等了這麼多年,就是要將九州之秘辛,統統傳於你們。”鄒忌等人一聽玄悟真人終於開始步入正題,忙打起精神,全神貫注。肖逸則欲言又止,一副焦急神情。玄悟真人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