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殿建在一塊向外凸出的巨巖之上,臨風佇立,險峻而恢宏。肖逸看過去第一眼,就被其氣勢所震撼。聽呂為道說,建在此處,是為了保證乾爽,利於藏書。
藏經殿雖顯陳舊,卻未有絲毫頹敗,反而給人以滄桑古樸之感,令人心生敬畏。
臨近門檻,呂為道就脫掉鞋子,放在門外,只穿著襪子邁了進去。肖逸見狀,也有學有樣。呂為道又從懷中取出幾道符來,安頓道:“所有藏書上都施了道術,不可觸控。你若想看哪本經書,我可替你取來。”
肖逸左右望了望,問道:“這裡隨時都可以來嗎?”
呂為道道:“一人一年一次。若是隨時都能來,地板都要踏破了,還怎麼藏書?我們也是沾了師父的光。藏經殿由師父掌管,我們每個月輪休打掃,三四個月就能來一次。”
但見兩側的書架上琳琅滿目,各類道經目不暇接。長清道者屋中那些藏書,與之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過這些道經多是些淺顯易懂的入門道法,其珍貴程度頗有不如。整個大殿縱深十餘丈,每個書架上都擺滿了書,足見藏書之豐。
呂為道在前帶路,一邊為肖逸簡單介紹,一邊觀察肖逸反應,見其每過一排書架,只是左右看上兩眼,就繼續往前走,毫無停步的意思,心中不禁想道:“這位師弟深藏不露,道法修為不俗啊。”便又帶著他上了二樓。
二樓不過方圓四五丈,書架不足二十,上面的書目少了許多,不過比起一樓藏書來,明顯高深許多,本本堪稱經典。
又瀏覽了幾個書架,呂為道見肖逸依舊沒有興趣,不禁懷疑起來。這時,見肖逸走到一本《雲笈七籤》之前,心道:“這本經書可是名副其實的道藏,我研讀了兩年時間,尚不能通解,最後還是在師父的指點之下,才得以參悟。量你小小年紀,能有多大能耐,《雲笈七籤》足以讓你止步了吧?”
不料,肖逸對其視若無睹,又走了開來。呂為道見狀,先是一驚,接著心中自笑道:“我還道這個師弟有多深道行,原來是個門外漢。”
越往裡走,藏書越經典,呂為道也越肯定肖逸只是來看熱鬧了,於是口中也不再作介紹。再到後來,也懶得帶路,任由肖逸自行觀看。
二樓看完之後,肖逸仍然一書未取。呂為道也有心想上三樓,便又帶他再上了一層。
三樓只有三丈見方,空空蕩蕩,不見一個書架,唯有四周牆壁上掛滿了拓片。走近一看,竟全是龍印石壁上的道法。這裡已經是藏經殿的頂層,此中道法可謂崇真的最深奧道法。
呂為道趕緊上前,硬背了幾句,以待回去後參悟。待回頭再看肖逸,見其飄了兩眼,就又轉身走開,不禁暗自搖頭道:“當真是無知啊!”豈不知肖逸早已背的滾瓜爛熟了。
所謂萬法相通,一法精,萬法通。肖逸一看書目,也猜出了一個大概,實無精讀的興趣。再者,多數藏書,都是某某經詳解,高深有餘卻新意不足,也難怪肖逸看不上眼。
入寶山而空回,肖逸頗有些失望。正沒奈何處,忽見西北角上還立著兩個小型書櫃。因此處背光,書櫃又呈灰黑之色,若非走到近處,倒看不真切。
肖逸走上前去,但見兩個書櫃並排而立。書櫃上方牆壁上,大大地寫了一個“禁”字。
剛看到這一“禁”字,肖逸就立感血脈賁張,雙眼生暈。他心中一驚,忙潛運真氣,平息血脈,又默唸心經,保持頭腦清醒,這才成功擺脫出來。
與此同時,兩個書櫃之上,亦有一股吸力,攪動著體內真氣。肖逸暗暗心驚,忙向後退出一步,這才細細打量起兩個書櫃來。
第一個書櫃分上中下三層,每一層又分左中右三格,每一格上又各掛一個標籤。但見第一格上掛著一個“道”字,格中並無藏書;第二格上掛著一個“儒”字,裡面摞著近十本書,最上面一本赫然是《中庸》;第三格上掛著“釋”字,也摞著近十本書,第一本名為《金剛經》。
第二層格子裡都只有兩三本書,分別掛著“墨”、“雜”、“陰陽”等字。第三層格子又依次掛著“名”、“妖”、“鬼”三字,“名”、“妖”二格各盛放一本,“鬼”字格卻空空如也,一本也欠奉。
肖逸想起林月河、玉臨風等人來,心道:“難道這就是九州的九大門派?果然是大道殊途,五花八門,所在多有,道家之法不過是一家之言罷了。”再看向第二個書櫃。
這一書櫃只分了上中下三層,但是除了中層擺著一枚木牘外,再無他物。肖逸又忍不住向前一步,忍受著書櫃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