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堂而皇之地端坐在鬼家宗門之外,一坐就是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中,草木快速生長,樹葉紛紛落下,覆蓋在其身上,將其掩藏起來,即便是巡查弟子親自從這裡走過也不一定能發現其蹤跡。但是,肖逸仍舊不停地參悟,領悟那所謂的自然之道。
在外界看來,這裡一動不動,寂靜無聲。然而,若是用神識仔細分辨,當發現這裡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變化。
隨著其對自然之道的理解,其釋放在外的神識在逐漸收縮,到目前為止,已然縮小到丈許大小。其神識收縮,原先偽裝的景物自然都回歸原來的模樣。但由於變化細微,鬼家巡查弟子始終未曾發現。
不僅如此,在土屬性靈氣的滋潤下,其附近的草木也變得愈發茂盛起來。這一邊地域,靈氣濃郁,彷彿成了隔離在魂谷之外的獨立天地。
再往細處觀察,又將發現,肖逸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可是其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越來越弱,幾乎為不可察。若凝聚神識仔細審視,又發現對方身上的氣息飄忽不定,根本無法鎖定。
原來,肖逸已將身周的神識與天地完美契合,以自身神識影響天地形態,故而來擾亂對方的神識觀測。
若是冰雀和窮奇在場,當發現其情形與長恆真人頗為相似。長恆真人雖是從肖逸論道中得到了明悟,但其道法底蘊深厚,卻是走在了肖逸前面。
肖逸悟到了這一層,已然接近自然之道,但其心中知道,此道只是比那神識偽裝高明瞭一些,但仍不是自然之道。
若是數倍於他的強大靈魂掃過,仍舊能夠發現其神識波動,從而將其鎖定。這距離玄悟真人所說的自然之道,還有很大差距。
其實,這一月之中,其收穫最大的,反而是五行之氣的運轉之法。
他能輕鬆與大地形成天地大五行迴圈,但是由於天地五行之中的五行之氣並非想象的純淨,所以他的真氣融入之後,總是有跡可循。於是,他便摸索大地靈氣的混雜程度,將自身真氣變得與大地靈氣一般混雜。
在亂流漿中他能將真氣化為亂流,此時將真氣轉化為混雜的土屬性靈氣,簡直輕而易舉。
與大地靈氣保持一致後,他的身體頓時與大地更加契合,若非親眼來看,根本無法發現他的行跡。
之後,他又將真氣散開,與空氣中靈氣相聯絡,藉助天地五行之勢,與陽屬靈氣也形成五行迴圈。
至此,他的身體氣息已經完全融入到了天地之中。換言之,其身體已經達到了天人合一的自然之境。即便強大的神識掃過,也根本無法發現其身體。
有趣的是,若有強大的神識掃過,無法發現其身體,卻能發現其靈魂。也就是說,在強大的靈魂眼中,他將是一團沒有身體的靈魂。
其實,從身體的修煉中,他已經領悟到將修煉神識的辦法。但是,在這期間,由於身體五行的轉變,使他對天地混沌的含義越來越清晰,他竟將所有心思用在參悟天地混沌之上。
常聽聞,天地初始,二氣未分,宇宙混沌如雞子。而後,盤古開天,陽清為天,陰濁為地,始有天地。無論龍神也好,人類也罷,皆喜好天地至純之靈氣,以之為佳。豈不知,天地始終都是處於混沌之態。
初始時,天地不分,真的混沌;現在,天地看似清明,其實從大局來看,仍舊還是一片混沌。
九州之上的陽屬靈氣不夠純淨,大地中的土屬性靈氣也不夠純淨。在人們看來,混雜之氣比不上至純之氣。但是,陽屬之氣養育了萬千生靈,大地之氣承載了整個天地。
“水至清則無魚。天地起於混沌,便始終處在混沌之中。陰陽分明,只是一種過渡,並非結局。”
“本我,忘我,反我,真我……”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他腦海中不停地閃過各種道法,對混沌的理解越來越深。雖然,這些對他的神識提升並沒有太大的用處,但是天地之奧秘驅使他不停地思考下去。
又思索良久,他才長吁一口氣,嘆道:“天地浩劫在所難免啊!但每一次浩劫,都是一次新的嘗試,但願不要傷及太多生靈……”
他雖悟到了一些天地奧秘,但是發現自己也只是想想而已,根本無法改變其大勢。這時,在他看來,那些讖語應該就是過去那些悟透天地奧秘的前輩所留。
但覺自己能力有限,無法左右天地大勢,只好把心收回來,繼續參悟可以令神識融入天地的自然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