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得下方丘陵中,突然傳出許多兵卒,漫山遍野,不知有幾千之眾。
這些兵卒縱然人數眾多,但是全部靜默無聲,即便是在變換位置佈置大陣,也未出多餘之聲,足見其軍規森嚴。
靜姝見了這等陣仗,登時明白這些人根本不是為了圍堵自己而來。以自己這點本事,還不足以讓對方如此勞師動眾。
至於對方到底為何而來,她自顧不暇,也就不去多想。
眼看遠處奔來的人越來越多,又多是雜、農、名家等弟子。不過說來奇怪,這些人來到近前,看了靜姝這邊一眼後,竟只是沿著下方大陣,分散在四周,既不詢問,也不上前相幫。
靜姝看下方陣勢已成,四周又有各派人士守著,自己便是插翅也難飛。她心知無幸,登時劍走偏鋒,不做絲毫保留,只想臨死之際多殺幾個不義之徒而已。
她修為本來不低,又修行了(下)陰界功法,全力出手,登時血花四濺,又重傷了數人。
這時,忽聽一女聲笑道:“吳將軍果然算無遺策,那物果然力竭了,就算追到這裡來,也掀不起大浪了。”
靜姝聽此人話音耳熟,抬眼一望,正迎上對方看過來的目光。
只見一女子風姿綽約,娉娉婷婷,正挽著著一男子手臂,臨空向兵家吳邢走去,口中雖在恭維吳邢,眼睛卻望著靜姝,滿目的戲謔之意。
“靜靈!”靜姝不禁切齒道。胸中怒火中燒,一記重劍擊出,直將一人轟退。那人口吐鮮血,已然無法再戰。
那女子正是靜靈無疑。與其並肩而行的便是那雜家之主屍義。
只聽那屍義道:“這便是與靈兒並稱靈姝二仙之人嗎?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靜姝已有半年未曾梳洗,自然無法與精心裝扮的靜靈相比。但是聽到對方評頭論足,靜姝只覺得一陣噁心,而且愈加氣憤自己怎會如此蛇蠍女子齊名。
那靜靈呵哩一笑,不知說了句什麼,引得屍義哈哈大笑,得意之極。
靜姝怒之極處,卻突然靈光一閃,好似明白了眾人來此的目的。登時心中一驚,想著遠處望去。
也就在這時,一片山丘突然塌陷的景象映入眼簾。接著,那塌陷之地綿延向前,正往自己這邊過來。
到了此時,靜姝怎還不明白,心中登時大急起來,知道對方乃是以自己為餌,要引肖逸和萬年神蜥入彀。
這時除了兵家佈陣之人外,此地已然聚集了數百名各派弟子。跟在萬年神蜥上方的諸派弟子也有上百之眾。且不說肖逸此時是何情狀,即便其完好如初,也絕對無法逃出對方的包圍。
靜姝心知自己必死倒也不覺得如何,此時知道肖逸也將進入對方包圍之中,當真心急如焚,不能自己。
拼盡全力,想要殺將出去,可是對方人多勢眾,她又如何殺的出去,好容易殺到陣法邊緣之處,那些圍觀之人便出手相阻,又將其逼將回來。
萬年神蜥奔行度與之前相比,明顯大為下降,但也依舊快向這邊靠近。
其上空追隨之人稍稍落後於萬年神蜥,左右散開。看其架勢,不似追不上萬年神蜥,而是防止萬年神蜥逃走。
這些人服飾各異,竟有不少儒、墨、陰陽等家弟子。靜姝若要細看,當現許多熟悉之人。不過,這些人既然來了,就都是敵對之人了。
耳中聽著地面塌陷之聲越來越響,靜姝感到一陣陣絕望,同時也感到無比的愧疚。她雖不知道肖逸如何驅使著萬年神蜥,但是她知道,萬年神蜥一定是因為自己而來。
她多想喊一句:“君自珍重,莫要管我。”但她心中又明白,即便肖逸聽到了,也絕不會棄她而去。
想到此處,又忽感心頭一暖,不禁想道:“原來我是如此知你……能並肩而死,也算不枉了吧。”
這時,靜姝手中雖還作著抵抗,但早已神遊天外,臉上竟露出甜蜜的笑意。這等詭異之狀,倒令圍攻之人頗為驚詫。
自萬年前浩劫以來,九州局勢穩定,道德教化日盛,雖有些爭鬥,也不會跳脫於道德之外,無論對錯,總要在情理之間找一個平衡。如今日這般,數十人圍攻一名弱女子,數千人圍觀卻無人制止的情形,還從不曾有過。
人群當中,縱有看不下去之人,也因上位者壓制,敢怒不敢言,只能把頭扭向別處。
少刻,忽聽有人叫道:“那物入圈了。”忙都望過去。
只見那坍塌之線已經伸進了包圍圈內,待尾隨之人也全部進入後,吳邢一聲令下,兵家弟子迅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