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彭柏然去看望蕭璟歡,正好鄺美雲打電話過來,他才知道,那女人,以後不會回上海再來繼續做靳家的保鏢了。
因為,她在蘇州那邊找到了合適的工作攖。
為了能和兒子近距離生活在一起,給兒子比較正常的家庭生活,她放棄保鏢這份高薪工種,就近就職也說得過去。
不過,他覺得這個女人不回上海的另外一個原因,可能是:想避開他。
且是避得越遠越好,生怕他惦記上她的兒子。
所以,邵鋒的情況一穩定下來,他的心思,就往這件事上打起轉來償。
年初十二中午,他起程去了蘇州。
以他的能耐,想要弄到那個女人的住址,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午後三點,他讓人將車直接開到了他們小區附近。
停下車後,他透過玻璃窗,瞄了一眼那老舊的小區配套設施,再回想了一下那張乾淨樸素的臉孔,又聯絡到他之前讓人調查的結果,心下很不是滋味。
這女人為了養他這個兒子,這幾年,可沒少吃了苦頭去。
因為什麼?
窮。
為了給兒子治病,她曾身兼數職,日子過的很清苦。
就說他們那個小區吧,老得不能再老了,住在這裡的大都已上了年紀的老人,那些年輕一代的全往新區搬遷了去。
據說為了治病,她的姑姑把自己那小套給賣了——因為位置好,價錢賣的不錯,她又有拼命的工作,這才把那個難關熬了過去。
這麼多年了,這女人一直一直沒找過他,可見,她是完完全全沒想過要他這個男人負點責任的——也不知她怎麼想的,雖說他這些年一直在國外,可如果她想找他的話,應該也是能找得到的。
據他所知,這個女人,和靳恆遠的好朋友薄飛泓交情甚好,要是她存心要找,透過薄飛泓找到季北勳,再由季北勳找上他,不是難事,可她沒有。
由此足見,她一點也不想和他扯上關係,為此,甚至願意一力擔負起孩子的生死問題,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小傢伙的存在。
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一個個性強到不能再強的女人,寧可一路走到黑,也不知道轉彎。
那麼,接下去,他該怎麼處理這個女人,還有他們的兒子呢?
把兒子要過來,由他養著?
那女人肯嗎?
用法律的手段來證明自己更合適養這個孩子?
呵,人家母子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了,他要是去強行把人家拆散的話,是不是也太沒人性了?
到時,只怕會遭阿蕭罵死。
想阿蕭和鄺美雲關係那麼的好,自己真要是強求兒子,阿蕭怕是會力挺鄺美雲,到時說不定還會讓她男人幫著打那場官司。人家靳恆遠那勝訴率,可是業內赫赫有名的,所以啊,這事,不能走法律程式。
重點是,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讓他照顧一個毛孩子,簡直就等於要他的小命。
這麼小的孩子身邊,當然得有媽媽照看,才是最最合理最最恰當的。
難不成,還真要把這對母子一起接收了?
可問題是,他並不想結婚,人家也未見得樂意被接受。
哎呀,這事,辦起來,還真有點麻煩吶……
*
斜陽晚照。
一輛黑色奧迪,在小區門口停了下來,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一先一後走下兩個人來。
一個是男人,身材高大俊拔,氣質儒雅,髮型清爽。
一個是女人,一頭短髮,一身中性打扮,整個人顯得乾淨利落,看上去很男人婆的模樣。
彭柏然眯眼看著,女人正是他那個兒子的媽,至於男人嘛,據說是這個女人現在的相親物件,年二十七相得親,年三十就在一起吃了年夜飯。聽說過了年初二的時候,這個男人帶著他女兒,那女人帶著她兒子,一共四個人一起去三亞玩了。
就一個春節的時間,這兩隻單身狗的發展勢頭,那是非常猛烈的:這女人之所以會辭掉了保鏢這份工作,全是因為關以雋給她介紹了一份好工作。
他這邊正想著,那邊,鄺美雲走到後座,開了門,一個穿著大紅羽絨服的小男孩從後面走了下來,小臉上掛著滿滿的笑,衝裡頭揮了揮手:
“悅悅再見。”
“再見。”
後座探出一個小女娃的臉蛋來,唇紅齒白,非常可愛。
男人去後備箱把東西給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