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雲皎說過的,那小姑娘,本來就不愛你,她在讀大學的時候就和別人好過。這些年從來就沒忘記過那個人,都是你一廂情願的喜歡人家……這樣的婚姻,註定是長久不了的……
“聽話好不好,跟媽媽回臺灣去吧……從今往後,我們母子就守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媽媽啊,這輩子另有一個心願就是要親眼看著我的兒子娶妻生子,那杯媳婦茶,我要是不吃到,就算是死,我也死不瞑目的……”
靳長寧不覺輕輕一笑,心頭卻是痛楚一片,聽罷,終於發出了一記輕如貓叫的呼喚:
“媽,您要是逼著我和璟歡分開,死不瞑目的會是我……”
“這是什麼混賬話,媽和你好好說話,你是不是非要把氣氛鬧僵才滿意啊……”
母親再度被激怒,厲叫了一聲。
“靳家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竟能把你迷得忘了自己姓什麼?枉你爸打小那麼疼你……”
“媽……與我,璟歡不是仇人,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愛人,媽,我不求您能接受,但您也不能左右我的選擇……”
靳長寧想和母親講道理,可惜她不聽。
“休想,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會承認她是你的妻子……”
母親氣得渾身發顫,站起來,摸索著往外去。
時聿袖走了進來,連忙扶住了她,又衝靳長寧瞟了一眼,神情也頗為無奈。
這種無奈,他自是懂的。
他們共有的這位母親啊,根本就是那種說話說重了,都怕她碎了的瓷娃娃,誰敢和她硬著來啊?
靳長寧急啊,這渾身軟成一癱泥的,要怎麼做,才能脫困呢?
一宿未歸的,歡歡那邊怕是要急死了……
唉!
*
就這樣,靳長寧一困被困了數天,期間,他被載著離開了上海,看著行駛的方向,是往蘇州去的。
他一直只能躺著,特別是離開上海那會兒,他們怕他在路上鬧騰,下的藥,比平常重,整個行程,他一句話也說不了,後來,他乾脆就什麼都不說了,心頭被一團莫大的悲哀所籠罩,心情沉沉的。
他不敢想像,酒店那邊如今亂成什麼樣了,也沒法想像,歡歡心裡得急成什麼樣了,更無法想象,往後頭,這條坎坷的人生路該如何往下走。
就這樣,又一天過去了,天黑了下來……
今天的他沒吃什麼東西——這幾天的餐點,全是聿袖來喂的。
酈洛想喂,他不理,聿袖來勸,他倒是聽了幾分。
“大哥,我只想勸你一句:養著自己一點。相信用不了幾天,媽就會放了你的。我知道這樣關著你不對,可我不能氣壞了媽,媽真要出點什麼事的話,我們無論是誰,都得悔青腸子的。在這件事上,你只能忍一忍了……”
門很準時的開了,母親很準時的又出現在他床頭邊上。
是聿袖扶進來的。
他看了一眼,閉上,心難受的慌。
母親坐下,聿袖就悄悄出去了。
一聲嘆息在房內散開。
“阿寧啊,你還是不想和媽媽說話是不是?
“孩子啊,母子哪來的隔夜仇?
“媽媽這輩子,來日沒多少了,此生唯盼就是和我的孩子好好的守在一起。
“阿寧,媽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可是我真的真的沒辦法忍受自己的兒媳婦,是靳名的外孫女兒。你爸那麼疼你,要是他知道你這麼的不孝,阿寧,你想想他得多傷心?
“阿寧……”
母親擦著眼淚,在那裡哽咽著低述著。
靳長寧有點不忍觀之,母親的哀傷,他可以感受到,可他的哀傷呢,母親可有感觸。
“媽,人生一輩子,難道該在追悔和仇恨當中度過嗎?
“您這一生,已經不完整了,已經夠不幸了,難道您還想親手製造另一份不幸嗎?
“媽,我活了這麼些年,求的事,真不多。
“第一件事,就是想查詢當年車禍的真正原因;第二件事,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娶璟歡。
“您完全不知道當初和歡歡登記結婚時,我有多開心。哪怕她不愛我。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暗暗對自己說,這輩子,她會是我唯一的女人。除非她不要我,否則,我絕對絕對不會放走她。
“所以,媽,您想我離婚,那就等於是要逼死我啊……”
這幾句話,讓喬蕎臉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