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
蕭璟歡把自己關進了洗浴間。
站在鏡子前,她看著那個精緻的女子,明明和剛剛打扮好時一樣的美好,可為什麼這一刻的自己,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芭比娃娃了呢償?
她捧了捧自己的臉孔,眨了一下水朦朦的星眸,幽幽的嘆息,自那嬌美的唇齒間溢位來,嘴裡猶在碎碎的念著攖:
“蕭璟歡啊蕭璟歡,你還真是中了毒,一碰上有關邵鋒的事,你就失魂落魄,變得根本就不像自己了……”
“你不能再這樣了,以前可以,以後不可以了。你知道嗎?”
“因為你不能傷害那個愛你至深的男人,因為你任何在行動上表露出來的追念,都有可能對他造成很嚴重的心理傷害。”
她閉眼,脫下了華麗的晚禮服,露出那個白淨阿娜的身子,站到蓮花蓬下,任由熱水沖刷著自己的臉孔,然後,一再的告訴自己:
“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現在這個家,我要的。”
“既然真心想要,就得從過去走出來。我懂的……”
只是……
唉……
一枚玉扳指,就讓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諧關係,生了裂痕。
可那些過去,生生的長在肉裡,怎麼能割捨得了,撥了根去?
一枚玉扳指,凝聚著她最初最真的情愫啊!
那份初戀,太過美麗,雖然它的根長在死亡的土壤裡,可他們就是在一片冰冷的殘酷的死亡的氣息中,綻放出了七彩的愛情之花——只是這朵花枯萎的太早,而讓人悲慟異常,記得也就格外的深刻入骨了。
蕭璟歡想了又想,覺得應該好好的和靳長寧談談的——在這件事上,她需要得到他的體諒。
從浴室出來,她開始找他。
房內,沒有他,前門開著,窗簾搖曳著,一陣陣清冷的夜風從外頭吹進來,帶了幾絲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還有絲絲縷縷紅酒的芬芳,這些氣味在引導她。
她走了出去。
陽臺上,亮著一支漂亮的吊燈,燈光效果絕佳。
忽明忽暗之中,靳長寧坐在木製的搖搖椅上,身上穿著那身絲質的睡衣,手上夾著一隻高腳杯,杯中有紅紅的液體,在他手心優美的滾動。
他仰著頭,望著那已經完全被烏雲包圍住的星月,有薄薄的煙雨飄落了下來,空氣是溼潤的,帶著酒的味道,還有他的味道,雜糅著,被她呼吸了去。
寂寂的夜,透著點壓抑感。
都說,境有心生。
心情差,夜顯淒冷,雨顯悽綿;心情好,夜色如夢,相擁聽雨,自也有無盡風***。
今天,本該是個多情之夜,怎麼就生了這樣一種憂思,以及愁悵。
她走了過去,將他手上的杯子取走了,擱到了原木桌子上。
他的注意力也跟著被拉了回來,看到她赤著腳,踩上底盤,往他身上賴了下來,貼在他胸口上,靠在他肩膀上,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臂將他環抱住,什麼也不說,只有呼吸聲在互相呼應。
“你這是什麼意思?”
靳長寧低低而問。
“想抱著你睡覺。”
她閉了眼,感受著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暖,外頭有點冷,他的暖,是她貪戀的。
這個時候,如果他肯抱緊她的話,會暖和很多。
但他一動也不動的,垂著雙臂。
“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這讓她猛的睜開了眼,支著他的胸膛,拉開了點距離:
“什麼意思?”
他淡淡的對視著:“我只是希望你弄清楚你想抱著誰睡。別把物件弄混了。”
這話,真的很扎人。
血色自她臉上一點點退下,冷風吹來,心,好像被吹冷了一大半。
“你在生氣。”
她輕輕的說。
“你在乎嗎?”
他淡淡反問。
“我當然在乎。”
他笑了笑,幾絲嘲意在眼底泛起,並被燈光炸開,四射了開來:
“你這是在自欺欺人,還是在安慰我?”
“……”
她的臉色再度白了一下。
“如果你在乎我,你會為了一塊石頭花了五百萬?”
“……”
“歡歡,我們不如假設一下,如果那塊石頭不是你和邵鋒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