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靳長寧睡得很沉,什麼都沒多想。
第二天午後,三人到了臺北,不過,靳長寧並沒有馬上見到那個人證。
“第二個證人住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我爸說了,他會帶你去。你去見見他吧,心裡要是有什麼疑問,見了他,你可以再細細問一下。攖”
燕不悔把他帶去見了他父親燕歸城償。
燕家有處別墅,座落在一處精緻、高階的別墅區內,面積很大,裡頭有二十四小時保安巡邏,環境極為的幽靜。
靳長寧去過燕家祖傳的別墅老宅,但這邊,他是第一次來。
二樓,書房,燕歸城一身對襟中式居家服,服色純黑,對襟盤扣是金黑相間的,正站在書案前,一手執狼毫,一手負手,正揮毫寫字。一頭黑髮溜光發亮,身形修長,站如青松,威儀自露,氣勢不凡。
一進去,靳長寧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墨香——那是正宗松煙墨,待走近,只看到雪白的宣紙上,已落下一行字:小不忍則亂大謀。
每一個字,皆蒼勁,力透紙箋。
“念一遍。”
燕歸城知道身邊來了人,卻沒有抬頭打招呼,而是擱下狼毫,沉聲下了一句命令。
對,是命令。
燕不悔瞄了一眼,恭恭敬敬的唸了一遍:
“小不忍則亂大謀。”
燕歸城的眉頭卻並沒有因此而舒展,終抬了頭,看向靳長寧以及他的兒媳酈洛:
“你們倆兄妹也給我念一遍。”
靳長寧和酈洛對視了一眼,一邊暗自揣測著此人的意思,一邊唸了一遍:
“小不忍則亂大謀。”
可燕歸城的臉色卻仍是沒有就此緩和,反而越發的嚴厲:
“大聲點,有力點。”
於是,這對兄妹倆,就像小孩子被教書先生懲罰一樣,加大了音量,又有力的唸了一遍。
而後,這位長者的臉色才算是緩和了,微露霽色的點下了頭,並反問起來:
“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們念得這麼用力嗎?”
酈洛馬上接上了話:“知道,您這是想讓我們記住,報仇的事,不能太操之過急,得一步一步來,忍耐不住,就有可能前功盡棄。”
“你呢?”
燕歸城點了一下頭,轉而問靳長寧。
“你有記在心裡了嗎?瀾寧?”
這位威嚴的長者,不再和顏悅色的叫他“長寧”,而是改了口,稱他為“瀾寧”了。
靳長寧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直直的對視上了,想到了初見這位燕伯伯時的光景。
那回是老燕把他帶去的燕家,籃球場上,他和老燕打球,燕伯伯回來看到,關注了他很久很久。
後來,還主動和他說話。
一直以來,他給他的感覺是,既嚴厲又可親。
今天更是。
他想了想,才接上話:
“有些事,我會記一輩子,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燕伯父,現在我想見是第二個證人。”
“見是可以,但見完了之後呢?你是打算配合我們,幫著對付靳家,還是回去靳家,做你的乘龍快婿去,把你父母的大仇,就這樣拋之腦後,和靳家化干戈為玉帛?”
灼灼的眼神,咄咄的逼問,就像一座大山似的壓下來,讓人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哪怕像他這樣抗壓能力強的,都覺得有點承受不住了。
“我還沒想過。”
這是事實。
現在,他只想弄清楚整件事,誰是誰非,其他的,他沒法思考。
“陸杏女和你說的話,你都不信?”
燕歸城面色深深的。
“燕伯父,您見過所謂的長生人嗎?”
靳長寧反問。
燕歸城眉心微蹙:“沒有。但地圖,的的確確有。還有信物,那全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今天,我可以破例給你看看我們燕家的這一份……”
他說著話,坐了下去,往抽屜裡擰動一個開關,伴著一陣噌噌噌的聲音,身後一個書櫃往兩側移開,裡頭出現了一個秘室。
燕歸城走了進去。
沒一會兒,走出來時手上捧著一個古樸的百寶箱,看樣子,這箱子就是一件古董,似用金子燒鑄的,整個兒閃閃發亮的。
“這百寶箱就是那個時候流傳下來的,上頭有一個複雜的玄機鎖,有地圖的這幾家,家裡都有這樣一個……你們瀾家也有一個……必須正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