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能說嗎?
當然不能。
說了的結果,可能會是惹來那孩子撲哧撲哧一陣狂笑,然後,她會拍拍他的肩說:“哎,木頭,你在開哪國玩笑,你是我哥哥好不好。乖,別胡鬧。好好做哥哥。不準胡思亂想。”
是的,那一刻,他突然弄明白了自己的心:從少年到青年,他一直一直沒有找女朋友,是為了什麼償?
為了這丫頭,為了當初靳姨的那一句戲言:要是女孩,配你作媳婦。
可問題是,那是一廂情願。
在蕭璟歡的心裡,他的定位就是:哥哥,而不是男人。
她自是喜歡他的,只是,那種喜歡,只是妹妹對哥哥的依賴,總有一天,會有一個讓她為之仰望的男子,走進她的心裡,偷走她的心去。
那天的再後來,他什麼也沒說。
她呢,說累了,睡著了,賴在他背上,睡得無比香甜。
而他揹著她,又走了很長一段路,直到走不動了,才讓送完人之後回來一直跟在他們身後慢慢駛著的車子停下來,坐進去,一起回了家。
等回到家,他將她抱上樓,送進房,放上床。
那丫頭賴上床後,就抱著自己的被子呼呼睡去。
而他,則靜靜的坐在邊上,看著她美麗的睡顏直髮呆,始終沒有從發現自己心之所歸的真相當中走出來。繼而苦惱,繼而患得患失。
因為,他蒼白的知道自己與璟歡之間,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而那不是他可以橫渡的。
縱有喜歡,也只能放在心裡深藏:一,她還未成年;二,她對他並沒有同樣的想法;三,他不敢弄尷尬了彼此之間的親呢關係。
既便他無恥的想要表白,也不能是現在。
至少要等她滿了十八週歲,或者更大一點。
最後,他選擇了沉默,將愛情的蔭芽,深深藏有心裡,只用憐愛的目光,守著她直到天朦朦亮才回的房。
他想著,以後,他要加倍的愛護她。
可命運沒給他機會。
等她好不容易成了年,他卻失去了表白的機會——她談戀愛了,喜歡上了一個高材生,一個無論長相還是學識,都優秀的讓人無法挑剔的男孩子,一個有志的寒門少年邵鋒。
如果邵鋒不死,如果他們的愛情可以一路盛開到婚姻的殿堂,那麼,邵鋒必將成為一個前程似錦的幸運男人——蕭靳兩家的乘龍快婿這樣一個身份,足可以令他在往後的人生道路上,無往不利。
遺憾的是,他竟凋零了,而成全了他。
這樣的機會,絕對是老天恩賜的。
他怎麼可能再傻傻的輕易的放走她——哪怕遭她埋怨,可當她以妻子的身份出現在他的結婚證上時,他的心,註定要為她徹底沉淪,放下已經再無可能。
此刻,看著她睡在自己的床上,幸福感,滿滿當當的就充滿了心臟。
從二十三歲,到三十歲,他因邵鋒而失去了愛她的先機,也因為邵鋒而重新擁有了守護她一輩子的機緣。
多少年了,他的奢望終於成真,而未來如何,就看他怎麼去征服她了……
總該傾盡一切的去愛一場的,不是嗎?
如果,最終的結果仍是愛而不得,那他只能選擇放棄以成全她。
靳長寧思緒翻滾的在邊上凝睇良久,末了,給她蓋了一條薄毯,悄悄退出去,然後,拿上車鑰匙,出了門。
幹嘛,買菜,試著做家庭煮夫唄!
*
晚餐很簡單,一碗勉強行的湯,還有一盤看上去燒得不太雅觀的炒三鮮,外加四隻大閘蟹……
面對食物,蕭璟歡很鬱悶,長嘆一聲,看他的目光有點憂傷:
“我哥手藝那麼好,你怎麼都不跟著學學的?”
“哥以前少有自己做菜的時候。我想學也沒地方學。嚐嚐看吧,實在不行,以後我們往外頭買現成的回家吃。”
靳長寧淡淡一笑。
“要換作是以前,給我吃這種食物,我一定討伐你,不過現在算了。”
現在的蕭璟歡不偏食,只要味道還可以,她都能忍下——這份吃苦耐勞的精神,是從邵鋒那邊學來的。
“味道不算差。”
蕭璟歡吃了,這麼評價了一句。
靳長寧看著她,心下是驚訝的,現在的歡歡,和以前,真的很不一樣。
“別這麼看我。這只是我尊重他人勞動果實的習慣性好評……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