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凝眸一睇,沒有接話。
無他,是她突然之間頓悟了,一種極為複雜的同情,緊跟著在心頭冒了上來。
為什麼要幽居?
因為要掩飾醜聞。
所以,顧麗君必須被深藏。
這座華美的巨宅,則成了她的牢籠。
這是猜想。
蘇錦相信,真相也一定十不離八~九是這樣的。
正思量,顧麗君發了一句:
“蘇錦,你在來祺園之前,難道都沒弄清楚我是誰的麼?”
蘇錦回過了神,看了一眼,才作了回答:
“你是蕭至東先生的第三任太太。”
“這稱呼,聽著怎麼有點怪。”
顧麗君眼神是古怪的,語氣也是古怪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蕭至東和靳恆遠是什麼關係?”
“當然知道。”一頓又道:“他們是父子關係。”
不管靳恆遠承不承認,那始終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既然知道他們是父子關係,有做兒媳的,直呼公公的名諱麼?”
幾絲揶揄,在顧麗君的臉上浮現。
蘇錦沒淡淡一笑,接上了話:
“第一,我還沒有正式見家長;第二,我沒直呼其名,名字後面,我加了‘先生’兩字,聯在一起,那是一種比較正規的稱呼。在中國歷史上,‘先生’一稱,向來是尊稱。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等哪一天行了禮,該改口時我自會改口。”
“呵,倒真的挺能說話。”
顧麗君淡淡睇了一眼,語鋒忽一轉,著重提了一句:
“按輩份來排,以後,你得叫我一聲小媽……”
蘇錦不接話,聽著她念出“小媽”兩字時,她感受到的不是被佔了便宜,而是莫名的替她覺得疼。
與蘇錦,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自己丈夫心裡的隱痛,情敵在前,如芒在背。
與顧麗君,她蘇錦,成了她心愛男人的妻子,那樣一層身份,絕對是一種刺痛。
就像以前,她每次見到秦雪時,心裡都會湧現一陣難受。
“我不是來和你排輩份的。顧麗君……”
她不想和她糾纏這個無聊的問題。
顧麗君一直一直在審視蘇錦:
“那行啊,說一說你來的目的吧!”
時,虹姐送上了茶,隨即又退了下去。
蘇錦一直還站著,看了那杯茶,提醒了一句:
“你還沒請我坐下!”
顧麗君不得不又再瞅了她一眼:
“請坐。”
“謝謝!”
蘇錦坐了下來。
“說吧!”
“是這樣的……”
蘇錦沉吟了一下:
“我遇上了一點麻煩。想請你幫忙。”
顧麗君一怔,很是意外,語氣是匪夷所思的:
“你來找我幫忙?”
“對!”
蘇錦點頭。
顧麗君卻是一臉的嘲笑。
“你找錯人了。我一沒人脈,二又和你不熟。你來找我幫忙?蘇錦,你在開玩笑吧!”
以前,她是挺愛幫人的。
不過這些年,她閉門鎖居,自我存在的價值,再難找到。
她不找人幫忙就夠不錯了,如何還能給別人提供幫助。
“不是玩笑。”
蘇錦輕輕道:
“這事,也只有你能幫得上忙。”
“哦,是嗎?說來聽聽。”
蘇錦馬上接道:
“事實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接到了我弟弟的電話,卻不是我弟弟打來的。
“有人綁架了我弟弟以及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那讓綁匪讓我來這裡,和你拍一張合照,發給她。
“要是我不能在規定時間內辦好她所提的要求,那女孩子會慘遭凌辱……
“顧麗君,為了那兩個孩子不受傷害,我只好厚著臉皮來求你幫個忙……
“因為那幫團伙,和六年前傷害你的那幫人是同一夥人……”
顧麗君本來在喝茶,因為最後聽到的那句話,茶杯哐啷落在了腳邊,茶杯裂,茶水淌,有幾滴還濺到了她腳上,燙的厲害,可她卻不覺得疼。
蘇錦的神情看著,有點不知所措了。
怎麼了這是?
她,說錯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