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莫名變得很安靜:
“自己嚇自己,只會嚇個半死。我們不說死啊活啊這個話題了好不好?
“顧麗君,我現在好奇的是你之前怎麼了?
“為什麼你突然像被人催眠了似的,想掐死我……
“對了,之前,我不是故意要打暈你的。我要是再不打,我怕我被你掐死……
“顧麗君,你能和我說一說,這是怎麼一個情況嗎?你怎麼會變成那樣了?”
黑暗中,一片沉默。
顧麗君不答。
很顯然,她不願說。
“算了,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說了……”
蘇錦不強求。
顧麗群依舊不說話。
人是一種很複雜的動物,他們有思想,與人交往時,有選擇性,性情相投者,能結為摯交,話不投機者,半句也攀談不上。
蘇錦和顧麗君,本不熟稔,又是她害得她淪落至此,她討厭她,遷怒她,不想和她說話,也在情理之中。
試問,這世上的人,誰會願意對害自己陷入絕境的人,給予笑臉。
是人,都會有情緒。
她在心頭嘆著,也就沒有再說話。
只是,不說話,時間越發的難熬了。
黑暗當中,伸手不見五指,放眼望,除了漆黑,就是漆黑。
那種無盡的漆黑,著實讓人害怕。
時間逝去,是不知不覺的。
體內的乾渴症狀,只會越來越嚴重。
蘇錦有點昏昏沉沉了。
“也不知外頭現在是怎麼一個情況,是晴天,還是黑夜——在我們失蹤之後,他們該有多著急,也不知暮笙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強自振作著,蘇錦無力的說著心裡的猜想。
終於,顧麗君不再沉默,接著話發出了一記冷笑:
“自顧不暇,還想管了別人的死活?蘇錦,你腦子怎麼長的?”
“越是在絕境當中,越會想著自己生平最掛念的人。這是人之常情。難道你不掛念你兒子,你弟弟的嗎?我除了掛念暮笙,還掛念恆遠。他一定要擔心死了……”
“閉嘴閉嘴閉嘴……”
顧麗君再次尖叫了起來。
一句“難道你不掛念你兒子”,深深羞辱了她,一句“我還掛念恆遠”,深深刺痛了她。
那本來是她的男人好不好。
她搶了去,卻還有臉在她面前這麼說?
“蘇錦,你這是想故意刺激我嗎?
“阿珩娶你,只不過是你趁虛而入了。
“你難道不覺得嗎?照片上的你笑起來和我笑的時候,有點神似嗎?
“他只不過因為我不能再和他在一起,所以才找了一個替身罷了。
“要不然,你以為,憑你,可能會讓他喜歡你嗎?”
她以滿嘴的嘲意譏諷著。
這話,深深刺到了蘇錦心頭最敏感的一部分。
是的,她何嘗沒有發現。
雖說,她和她長的完全不一樣,可是笑起的模樣,神韻真的很像。
真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喜歡她的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心的地方,鈍鈍的疼了起來。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她們在緘默中,呼吸著渾濁的空氣。
不知命運如何,不知未來如何。
一個人,在缺水不缺糧的情況下,或許可以熬上十天不死,但要是缺水,三天就能歸去。
此時此刻,蘇錦不確定之前自己暈了多久,可喉嚨口,已經乾的快黏住了。
“顧麗君,我們說說話吧……”
長久的不說話,憋得她難受,死亡的陰影,會在心頭越來越重,那會加重心裡的恐懼,打擊到求生的意志。
她想借著說話,把時間熬過去。
也許,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求援人員就到了。
可惜顧麗君不肯說話。
沒關係,她說,她說就好,這裡就只有她們兩個人,她說了,她不想聽也難。
“我知道,你現在恨死我了……”
她在那裡無奈的一嘆:
“可事已至此,再怎麼道歉也與事無補了……如果這一次,我們難逃一死,黃泉路上,有個人陪著,也算不寂寞了……說說話吧,心裡會少一些害怕……面對死亡,我們都會怕……雖然以前,我曾尋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