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二老,是鉅富之人,生活優越,懂得生活品味,他們是知性的,高雅的,更可親的攖。
蕭家二老,是革命同志,他們從在苦難中走來,一起又走過了混亂的十年,然後相伴著又走進老年,如今的他們生活是富足的,可簡樸的本性,卻仍牢牢的長在他們骨子裡。
蕭老爺子說話,依舊帶著軍人首長的腔調;蕭老太太則是比較配合老伴工作的老好人。
兩個人都和氣,沒說一句重話,也很注意措辭,敏感的話,一句都沒提及,最後問了蘇錦養母去世的日子。
“那就等下個月吧!下個月我們啊挑個日子,和你爺爺奶奶見個面。姑娘家出嫁,家裡總歸要有人送嫁的,到時,我們再好好合計一下禮金啊什麼的?”
老爺子沉吟的說著自己的想法,語氣啊難免會帶著一點老領導的口吻償:
“這件事,應該儘早辦起來。之前,我和靳老頭透過電話,他們說要辦兩場婚禮那就兩場吧!誰家先無所謂,重要的是要趕緊辦了。而且,得熱熱鬧鬧、體體面面的辦起來……”
蘇錦聽著,感覺結婚的氣氛是越來越重了。
“對了,小遠,婚戒啊婚紗照啊什麼的,你也該籌辦起來了……”
老太太瞧著蘇錦手指上還光禿禿的,忍不住指著自己的無名指提醒起來。
靳恆遠盯了一眼老婆那纖細的手指,笑得答應:
關於婚戒,他已經在準備了,不過現在還沒拿到手上。
聊了一會兒,廚房說要開飯了,蘇錦牽著小丫去洗手,出來時沒看到靳恆遠。
小丫呢,嚷著叫了一聲:“我去找爸比……”
就飛快的往樓上而去。
蘇錦只好跟著。
這座別墅,面積很大,三層的,房間很多。
小丫噌噌噌就往三樓而去,快得就像兔子似的。
蘇錦上了二樓,有個聲音從樓梯斜對面的門縫裡鑽出來:
“我看啊,這婚事,保準還得出夭蛾子,蘇家現在那情況……周玟怕是要鬧的……”
是蕭至南在說話,那語氣不陰不陽的,很奇怪。
蘇錦心頭一跳:
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家怎麼了?
那周玟為什麼要鬧?
她想進去問個究竟。
可,這麼闖進去肯定是不妥的。
聽人牆角,那是沒家教的表現。
再說,她現在是恆遠的媳婦,至於要去關心別人家的事嗎?
而且,周玟有那臉鬧嗎?
她又沒去纏他兒子,都嫁別人了,她該放鞭炮慶賀才好。
步子那麼一頓,三樓上頭,靳恆遠的聲音傳了來,還有小丫的咭咭笑聲。
倆父女在走下來。
她轉頭看,迎了上去,把心頭的疑惑,一併全給放下了。
不想關心,也不該再關心。
現在的她,只想享受由靳恆遠帶來的快樂,那些痛苦的過去,能放就要放,全塞在心頭,這日子是過不下去的。就像顧麗君。
她不想像她那樣,苦了自己。
*
彼時的蘇家。
周玟帶著助理剛從公司回來,才進家門,就聽得東邊新改的那間房間內發出了一記哐啷巨響。
她讓助理按照自己說的去準備,自己則步履穩穩的往那邊急走過去,來到兒子門口,看到地上一片狼藉。
適時,護工從裡頭逃了出來,雙眼紅紅的對周玟說:“對不起,蘇夫人,這份護理工作,哪怕你出再高的工資,我也幹不下去了。今天我就辭職。”
周玟沉默了一下,揮了揮手:“嗯,我知道了,收拾一下,出去吧,待會兒給你結一下賬……”
她跨了進去,看到兒子靜靜的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面無表情。
邊上秦雪手足無措的站著,看到周玟進來,輕輕叫了一聲:“媽!”
“你也下去吧!”
“哎……”
“小鵬呢?”
“在自己房裡搭積木呢!”
“嗯,去叫他,準備開飯了!”
“嗯!”
秦雪出去時把門關上了。
周玟走上前,一把就將輪椅給轉了過來,母子倆對視起來。
一個目光沉沉,透著厲色,女強人的幹練氣息畢露無疑。
一個面無表情,滿面鬍髭,一身墮落之態,哪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