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的主要推動力量。
說到這句話時,靳恆遠用詞是相當謹慎的,生怕觸到蘇錦心裡的隱痛,而只簡單陳述了一句。
事實上呢,當時家裡遷怒蘇家、折辱蘇家的話,是不堪入耳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任何一個人,在遇上一件事時,都會從自我感情出發,損我們利益的,我們恨之,這是一種本能。
誰能在盛怒中,還能善待我們認為的傷害了我們的過錯方?
就連當時的他,也或多或少有點怨——
人的感情,從來都是自私的。
那是他長到十八歲,第一次遇上身邊至親突然驟死,又是關係最最篤達的小叔叔,悲痛那是必然的。
思往事,靳恆遠的心情自是格外沉重的,他吁了一口氣,才繼續說了下去:
“十一月一日,小叔叔摔成重傷被送回了北京。十一月五日,宣告死亡。十一月十五日,下葬在北京。我們蕭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哀痛中。
“所有人都認為蘇瑜阿姨引誘了我小叔叔,才一步步把我小叔叔這一生全毀了。
“所以,當蘇家打來電話,請求參加葬禮時,被我父親和二姑姑嚴詞拒絕了。
“那時,蘇瑜阿姨和小叔叔雖有夫妻之實,卻無夫妻之名。
“我記得那時蘇瑜阿姨的二審離婚判決書還沒拿到手。
“在這種情況下,允許蘇瑜阿姨過來以未亡人的身份給小叔叔送葬,家人認為有傷蕭家門楣。畢竟當時蘇瑜還是傅家的媳婦,還沒有完全和傅家撇清關係。
“這種不倫不類的關係,由我爸和我二姑看來,那是對我小叔叔名聲的玷汙<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最後兩字,令蘇錦的眉深深擰起,嘴一張要說話,卻被截住:
“我承認,小叔叔和蘇瑜阿姨是真心相愛的,可是,他們的愛情,在當時,也的確有點觸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道德底線。哪怕蘇瑜阿姨的婚姻本身就存在著極其嚴重的問題,就算沒有我小叔叔介入,離婚也只是遲早的事。可畢竟那時她還在別人的婚姻當中,那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如果當年,他們相遇時,蘇瑜阿姨是未婚,或是自由之身,他們想要結婚,會容易很多。
“第二年春天裡,蘇瑜阿姨撞死在我小叔叔碑前時,我在英國。等知情的時候,蘇家已把人帶回。
“回國後,我去過蘇瑜阿姨墓上獻過花。對於她的死,我只能表示惋惜。
“我相信,蘇瑜阿姨是真心愛我小叔叔的,也深知,在離婚這件事上,她有很努力的在爭取,只是等拿到下達的二審判決書時,傅世淳已故,小叔叔也不復存在。”
說到這裡,他輕輕而嘆,睇著滿目的花蕾,好似能在記憶深處,看到那一雙麗人,漫步花田你儂我儂的美麗畫面。
“這世間最痛的事,莫過於死亡。
“那一年,傅世淳劫持蘇瑜阿姨,我小叔叔力救,那是他作為愛人、作為準爸爸的本能。
“至於蘇瑜阿姨之死,卻是她愛到極致,想不開的結果……這真的是誰也不想看到的事。”
有風吹過來。
帶走了靳恆遠話中的嘆息,也揚起了蘇錦的髮絲。
蘇錦聽得幾欲落淚,捂了捂鼻子,好一會兒才平靜了自己的情緒。
她聽得出來,靳恆遠對於至誠叔叔和蘇瑜姑姑的死,是深感惋惜的,可多少有點避重就輕的嫌疑:
“說了這麼多,你始終沒對蕭家拒絕合葬這件事發表自己的看法。
“靳恆遠,我想問你,這個請求,難道真是我們蘇家奢求了嗎?”
對此,她深深的表示了質疑:
“至誠叔叔愛我姑姑情真義切,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而丟了性命。
“生前,他沒能完成和我姑姑長相廝守的心願,死後,還得承受家人們出於名譽的考慮,而不得不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安葬在不同的城市。
“人若有靈魂,你說,你叔叔是願意和妻兒聚於一處墳穴,還是各自孤零零埋於冰冷的地下?”
靳恆遠沉默,沒有接話。
蘇錦繼續,聲音已然流露出了沙啞:
“那一年,我姑姑跑去北京,臨死之前抓著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是那張姍姍來遲的二審判決書。
“你知道我姑姑為什麼刻意要拿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