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
“我說了,是我害你成這樣的,你要砸,就砸,我無怨言……”
她輕輕答,眼裡全是痛苦,直直的盯視著:
“對不起,暮白,真的對不起……”
目光緩緩移動,最後落到了他那動彈不得的下半身。
“那不關你的事。”
蘇暮白的神情也跟著為之一黯,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輕輕的撫上了腿,悶聲澀語道:
“這不關你任何事……你不用向我道歉……是我開車開得太快……你沒有對不起我……四年前,是我背棄了你,四年後,又害得阿姨早早離世……小錦,該說對不起的人,從來是我……”
回憶過去,便有無數的委屈,無數的苦澀,翻起。
親密無間的情人關係,已成為過去式,現在,他們擁有的是什麼?
是相對淚眼汪汪。
人生這盤棋局啊,怎麼會一步一步走成這樣的呢?
是他們這幾個下棋人,太不會走子了,還是冥冥之中,另有一隻可怕的操盤手,在操縱著他們這些棋子,所以,他們身不由己的就走出了一條他們完全不想走的路。
“暮白,不管那些了,我們別管那些了好不好……現在,我們最最應該在乎的是以後……”
蘇錦勸著他,抹著肆意淌下的眼淚。
蘇暮白澀澀一笑,手指緊緊抓著睡褲,聲音無比壓抑:
“我沒有什麼以後了……輪椅便是我的後半輩子……”
將曾經意氣煥發的男子,和輪椅聯絡在一起,那是何等的殘忍?
“不對,只要你積極的配合治療,還是有希望的。暮白,你需要去美國治療。在醫生沒放棄你之前,你絕不能放棄,你知道嗎?”
她抓起了他的手,牢牢的握著,很想給予他重新站起來的力量。
“希望很渺茫的!”
蘇暮白靜靜的苦笑:
“站起來的機率,微乎其微。”
“就算微乎其微也要去爭取……”
蘇錦鼓勵著。
可蘇暮白卻搖著頭打斷了她的話:“錦,你不用再勸我。沒用的。我的後半輩子,已經註定是這樣的了。”
這種自我放逐的態度,真是要急死她了:
“暮白,你不能這樣,你都沒嘗試,就偃旗息鼓,就放棄,那從來不是你的作風……你以前那股勁兒呢……以前,你做任何事,都是幹勁十足的……”
“那是以前。”
蘇暮白截住話,語帶苦楚,聲音變得急促起來:
“那時,我不是廢人。那時,我知道,只要我努力,任何事都能成功。可現在呢,我再如何努力都沒用了,你不再是你自己的了,你是別人的了。我呢,我也不可能再恢復到以前那樣了……”
“暮白……”
“真別勸了。既然再也得不回你,以後日子怎麼過,無關緊要了。”
蘇錦的心臟,因為這句話,緊縮起來。
天吶,她要怎樣才能說動他去接受治療啊……
正當心亂如麻,手機響了起來,來自她包內。
她只得去翻出來看。
下一刻,螢幕上“老公”兩字莫名就刺痛了雙眼。
要接嗎?
那是靳恆遠打來的電話。
---題外話---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