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動了一下,那聲音又在耳邊重複了一遍。
她這才緩緩睜開了眼。
首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上一片顯得斑駁的潮溼印跡,大概是下雨漏水漏的,日光燈開著,雪亮雪亮的。
她很努力的眨了一下眼,視線是模糊不清的,好像躺在什麼地方攙?
哦,對,她躺在長沙發上。
視線再一移,就看到了邊上站著的斐哲樹,臉上還掛著一抹微笑:
“你可以回家了!你男人來保你了!”
蘇錦渾身難受的厲害,大概是因為那一記耳光,打得她整顆心都如刀割似的疼了起來。
而意識,有那麼一刻是混沌的。
好一會兒,她才辨清楚他在說什麼。
“我男人?”
蘇錦夢囈似的重複了一句。
對哦,剛剛靳恆遠來保她,把她罵了,把她打了,那模樣,比於萬福還可怕。
想來他已經悔死娶她了吧!
可那人,根本不是她男人好不好?
她至始至終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我沒男人。”
她閉了一下眼,脫口應了一聲。
“嗯?你沒男人,那我算什麼?”
一片黑暗當中,那個溫溫的悅耳的聲音鑽進了耳朵,沒了剛剛那種嚴叱利喝,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切。
是靳恆遠在說話。
怎麼回事?
剛剛他還在衝自己大發雷霆呢?
轉眼就變得和顏悅色了?
她睜開眼,環視了一圈,是啊,還是派出所的辦公室裡。
和先頭不同的是,之前她是坐的,現在她是躺著的。
她摸了摸額頭,頭髮上包了一圈白紗布,這是什麼時候包上的?
發生過什麼事了?
她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疑狐在她眼底泛開來。
她呆呆了一下,目光再一動,只看到靳恆遠站在頭頂後面不遠處正和另一個民警握手:
“麻煩你們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這件事,我會和他們私下解決的!”
“客氣客氣!”
那民警笑著說。
蘇錦看到蘇暮笙從門外走了進來,衝靳恆遠張望:
“姐夫,可以走了嗎?”
“嗯,幫我把公文包拿著。”
靳恆遠應了一聲,把手上的包遞了過去,轉身走向神情愣愣的爬坐起來,還在摸不著頭腦的蘇錦:
滿身的狼藉,頭上,身上,手臂上,全是血跡斑斑的……頭上的白紗布上也沾著血跡……一陣陣異味,飄散過來,難聞的厲害……
“走吧!先去醫院!”
他來到她面前,用手輕輕在她臉頰拂了一拂,捋掉了一些髒物。
蘇錦還是怔怔的,沒反應過來啊!
“怎麼了?發什麼呆?你這腦瓜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不會是被人打傻了吧!”
他摸她額頭,鼻子微皺,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
她躲了一下,有點無法適應這種親密:
“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牆上的壁鐘是十一點四十分,她摸了摸頭髮,這時間有點不對啊!
“你小暈了一會兒,正好派出所對面有一家醫療門診。剛有醫生過來給你看過。她說問題不大。不過還是建議我們去拍個片子看看……”
他耐心的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
可……
“還是不對啊,靳恆遠……”
她努力眨著眼睛,眼前的他是這麼的溫溫可親,那剛剛衝著她咆哮的男人,那個嫌棄她的男人,哪去了?
“怎麼不對了?”
“剛剛你……”
沒把後面那些話給說出來。
她突然意識到:之前自己看到的畫面,可能是夢境。
否則,他怎麼會突然之間性情大變?
老人都是這麼說的:夢境往往和現實是相反的。
“剛剛我怎麼了?”
靳恆遠打量著,細細研究著她的表情:
“兩分鐘前,我一直在辦手續,你又一直在睡,沒和你說話啊……哎,你該不是夢到我了吧……”
“……”
好吧,現在可以肯定那絕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