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出來時,斐哲樹剛給蘇暮笙做完筆錄,瞄了她一眼後,合上了資料夾,扔下了這麼一句話來:
“蘇小姐,由於蘇暮笙把人家任娥打得骨折了,對方現在要告你們……你們找個人來保釋吧……具體怎麼處理,就看你們私下怎麼解決了……”
蘇暮笙聽著立馬又炸毛了,眼都瞪成了三角形:
“是她打上門來的,還把我姐潑成這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你們有沒有搞錯,我們只是出於自衛,怎麼反成了被告了?”
“你自衛過激,把人傷了。現在對方傷勢比你們嚴重多了。他們有權告你……打電話找人保釋吧……要不然你們得在這裡過夜……或者找律師也行……”
斐哲樹給了一個建議,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哪有這樣的啊!”
蘇暮笙氣憤的直叫。
蘇錦捏了一下眉,橫了一眼:
“先坐下吧!”
唉,暮笙打架的本事,真是叫她領教了——兩個保鏢就像大白菜一樣,被打得稀巴爛。
“姐,我……我不是故意把人打成那樣的……我只是腦子一時氣懵了,下手就沒了一個節制。誰知道他們這麼不經打?”
蘇暮笙垂頭喪氣起來。
剛剛打人的時候,他都沒怎麼拼命——想那回,他和靳恆遠打那一架,他使足的本事都沒討好。這兩位,卻像豆腐似的,一打就爛:人和人的區別真是太大了。
“我知道你這是想保護我。”
她拍拍身邊的位置:
“坐吧!再急也沒用。我打電話找人來保我們!”
蘇暮笙懷著滿肚的不平,蔫蔫的坐了下來。
蘇錦開始想找誰來保他們,最後還是給葭慧打去了電話。
可葭慧的手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當然,她並不知道,葭慧陪她父親過生日,喝得爛醉,現正睡得像死豬呢,手機那點鈴聲,哪吵得醒她?
蘇錦打了兩通沒人應,就只好給韓彤去了電話,不想韓彤關機。
緊要關頭,兩個好朋友都沒找不著。
怎麼辦呢?
“姐,找姐夫吧!”
蘇暮笙在邊上轉著眼珠子看著,輕輕建議。
蘇錦抓著手機遲遲沒打。
其實剛剛斐哲樹說讓人來保的時候,她就想到了他,卻在撥電話時,在聯絡人“J”字名單上,指尖和靳恆遠的名字擦肩而過,而選擇了葭慧。
為什麼?
也許是因為心頭那隱隱的難以忍受的不舒服。
又或是,那些難堪的照片,以及此刻滿身的狼狽,她都不想讓他看到<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心是亂的,是委屈的。
她站了起來,想去視窗吹吹風。
走了幾步,忽然有熱熱的東西從額頭那邊淌下來。
她摸了一把,白淨的手指就沾上了腥紅的鮮血,唉,那雞血,怎麼還沒擦掉……
這麼想著,意識卻漸漸模糊了,腳下一軟,整個兒就往牆頭倒了過去。
“姐。”
暮笙驚呼著搶過來扶住。
蘇錦早已不省人世。
*
零辰一點。
蘇錦被推醒,耳邊,斐哲樹在叫,聲音有點遠,就像是從夢裡飄過來的:
“蘇小姐,醒醒,有人來保你……”
很困。
蘇錦睜開眼,只覺頭皮裡一陣陣發癢,迷迷糊糊的。
她感覺自己剛剛有倒地過,具體發生過什麼事,卻記不得了。
此刻,她的視線裡多了一張臉孔,五官冷酷,不帶笑,正低頭和另一個民警辦手續。
是他,是靳恆遠來了。
他怎麼來了?
她咬唇看著,不安感,自心頭直往上冒。
那些照片,他肯定看到了。
那麼,他會用一種怎樣異樣的目光來看待她呢?
正想著,靳恆遠走了過來,哪還有之前在超市瞧見的那副溫和樣,烏雲密佈的臉上露的是一片叫人心冷的寒光。
一步步走過來時,劈頭就罵:
“蘇錦,你就非要這麼犟的嗎?出了事,都不知道給我打電話,當我是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