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光線黯淡,仍是看到了他裡那一閃而過的不屑——看來,他從來不認為他能搶走他心愛的女人。
自信可嘉。
是啊,他擁有的是他所沒有的十四年的感情。
人生能有幾個十四年?
他陪著她走過的是一個人最最稀缺愛的年華。
迎面,另有一個身影從住院部大門出來。
“暮笙。”
越走越近之後,蘇暮白看清了來者是誰。
“你怎麼下來了,暮笙……你幹什麼?”
他發出了一聲驚呼。
出乎靳恆遠意料的是,蘇暮笙一上來就抓住了蘇暮白的胸襟,往一顆粗壯的樹杆上壓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個又狠又恨的聲音爆了出來:
“回去告訴你媽,總有一天,我要弄死他。我要弄死他……
“我媽到底哪得罪她了,當年,是她拋夫棄子,又不是我媽去搶了她的男人,她憑什麼要來傷害她?
“憑什麼?
“把你教養大的可是我……媽!
“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算,還要奪走我心愛的男人,拆散一個完整的家,逼得我媽落到如今這個田地,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事到如今,我媽都是要快死的人了,她還不放過她,這種女人,你還認她做媽?
“蘇暮白,你不是男人,你根本就不是男人,你負了我姐,你害了我媽,你毀了我們那個家。
“蘇暮白,我告訴你,從今往後,我與你誓不兩立。若不把她弄死,我蘇暮笙就枉為男人……”
蘇暮笙衝著昔日的兄長,怒吼起來。
急怒之聲,在這靜靜的夜裡,直貫雲霄。
靳恆遠捏掉了菸蒂,扔進垃圾,將擱在桌面上的錢包拿到手上,一手插袋,走過去,狠狠就踢了那混賬小子一屁股:
“閉嘴。做男人,和殺人什麼時候成等式關係了?鬆手,上樓,好好守著媽去……馬上!”
他厲聲喝令。
“姐夫,你不知道,都是那女人,全是那女人,害得我家破人亡的……”
蘇暮笙忍著疼,回頭吼了一句。
“你他媽要是一心想著怎麼殺人解恨,才算當男人,那就證明我剛剛在車上和你說的話,你一句都沒聽見去,全當了耳邊風。既然你這麼想往那牢裡鑽,那我還要費什麼心思,把你弄出來。你的出息呢?”
靳恆遠一把就將這個蠻小子給拎過來,往前頭給摔了出去,把他摔了一個四腳朝天。
他跟過去,一腳就踩在了蘇暮笙胸口上,不留半點情面:
“你除了怨別人,你還能長點出息嗎?
“這段日子,我請專家,四處弄藥,就想讓咱媽再多活幾天,你呢,呼的,鬧出一個大事,就把人給氣成這樣,你好意思就把責任全推給別人了?
“自己不長腦子,交錯朋友,你還理大氣粗了是不是?
“不管蘇暮白是怎麼一個人,我告訴你,在待你好這件事上,他沒做錯一點……你衝他大呼小叫,你臉紅不臉紅……”
一巴掌就往他臉上的搧了下去。
啪,響得格外的清脆。
第二記往下打去時,蘇暮笙驚怕的護著自己的臉,直叫起來:
“哎呀,姐夫你別打,你別打……以後我一定不再說殺人放火的話了……你別下手這麼重啊……哎呀……我可是你小舅子……你再這麼欺負我,我可要去告訴姐了……”
那聲“姐夫”,那句“我可是你小舅子”,比任何肢體暴力,來的更富有打擊力度。
蘇暮白覺得,這幾耳光,就好像全打在了他臉上,疼得他也想跟著嗷嗷慘叫。
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心,莫名就亂了。
靳恆遠怎麼成姐夫了?
靳恆遠的氣兒,因為那聲“姐夫”,那句“我可是你小舅子”,消了,心下多了幾分滿意。
剛剛在病房,他就該這麼叫的。
果然欠揍啊!
一揍就叫了。
逼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他撤腳調頭就走,只扔下一句話:
“馬上給我滾上去守著你媽。你要再敢胡來,小心我收拾得你一星期起不了床……”
越過神情已然失去鎮定的蘇暮白時,他頓了一下,側臉睇了一眼:
“哦,對了,蘇暮白,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蘇錦現在是我領了證的合法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