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灘後,兩個人走了走。
沒走多久,他接了個電話,藉口有急事,就送沈晴洲回了她表姐家——她話挺多,說:要不是表姐在月子裡,今天一定陪著來的。
他只是淡淡笑了笑。
兩點,靳恆遠往自己家趕,路上打通了季北勳的電話:“季北,幫我查一個人……”
那邊,季北勳稀罕了,這一年多,他可是再沒接到過他這種電話了。
“你這是又想查什麼啊?”
“我今天和人相親了。女孩子名叫沈晴洲,二十四歲,其母親叫彭芬芳,還有一個孿生姐姐名叫彭淑芳,那彭淑芳有兩個女兒。長女今年二十九歲,在上海出的生,次女今年二十二歲,在澳洲出的生……我想讓你查彭淑芳,還有她的長女,當年出生在哪個醫院……”
靳恆遠詳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OK,我這就讓人去查。”
“謝謝!”
靳恆遠掛下後,吁了一口氣。
兩年前,明澹說,蘇錦是他六叔的女兒,後來,他用家裡蘇錦梳頭髮時拉下的髮絲,和蕭至閱做了DNA比對,結果,資料君有力的證明了這麼一件事:蘇錦和蕭至閱不是父女關係。
然後,他又為蘇錦和池晚珠再一次作了DNA比對,一個不可思議的結果擺在了所有人面前:蘇錦也不是池晚珠的女兒。
於是,蘇錦到底是誰家的女兒,又成了迷。
據蕭至閱交代,這個孩子,的的確確是濮少君交給他的,不可能有錯,後來又是他親自交給了羅芸閣,最後是羅雲閣的丈夫把孩子親自送去讓老母親養著的,本不該出錯的,可偏偏就是錯了……
也就是說:蕭至閱以及周玟一直以來苦心迫害的人,卻是一個和明澹及池晚珠完全沒關係的無辜人。
得知這個訊息後,他來到A市港口,坐了一整天。
蘇錦太可憐了!
無緣無故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
從小到大,一直在替別人背黑鍋,一直在替別人活受罪……
她怎麼就那麼那麼倒黴呢……
那一天,坐在冷冷刺骨的北風裡,他為自己的妻子心疼了一整天。
*
樸襄找了一處小拉麵店叫了一碗牛肉拉麵。
吃的時候,躲在角落裡,將整張臉埋在大大的連衣帽下。
說到吃正宗的牛肉麵,還是他做的好吃。
唉!
這一刻,吃著淡寡寡的麵條,和還不怎麼入味的牛肉,她突然好懷念好懷念過去的日子……
好懷念他做的食物。
一個肯為你的一日三餐用心用力的男人,那絕對是打得燈籠也難找的好男人。
可這樣的好男人,遲早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的。
唉!
麵條一下子變酸了。
酸到牙都疼了。
她食不下咽,才吃了小半碗,就擦了一下嘴,戴上了口罩,把錢壓在碗底下,悄悄的就走了出去。
繼續漫無目的在路上瞎逛,繼續天南地北的胡思亂想,繼續悶悶不快的想入非非,繼續走著自己苦難的人生……
她的生命,曾有過精彩,有過燦爛,可最後,一切又恢復到了走不出去的艱難中……
一點半,她來到了他家小區門外頭,卻看到蕭瀟苒由保姆守護著站在小區大門外張望,看到她到來,小臉一亮,整個人頓時眉飛色舞起來,小手直揮:
“樸老師,我在這裡!”
樸襄的心為之一軟。
“怎麼守在外頭?”
走近後,她輕輕問,不自覺得擼了擼這個孩子的臉。
蕭瀟呆了一呆,才笑道:“怕你找不到啊!走啊走啊,我帶你去我家。我家有一個很大的畫室。爸爸說了,可以暫借我們用一下的……”
那個畫室,的確是最好的畫室,要什麼有什麼?
可是……
樸襄被拉著走,心跳卻在加速起來。
可是她,莫名就近鄉鄰情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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