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佔地面積廣,它有一個風景如畫的酒店外環境,它有與國際接軌的一流服務,它是成功人氏愛來下榻的地方……
她也來過的。
這邊的餐廳,食物很不錯。
特別是那個湯,味道美極了。
可是,想想那個價位,再想想自己這乾癟的荷包,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她走了上去,卻並沒進去,轉而跑到附近一涼亭裡躲起雨來。
背上還揹著那畫架包。
閒著沒事,她又想畫畫。
畫畫這一座華麗麗的五星級大酒店……
雨簾裡,車來車往。
來這裡的人,都是有錢人,或是有勢的人。
一輛輛豪車,動則幾百萬的,那與普通人來說,是另一個世界。
一個她這一生遙不可及的世界。
當好運用盡之後,她只能這樣苟且的活著,還想奢望什麼呢?
*
有些應酬是推之不去的。
比如母親給安排的飯局。
母親一個電話過來,說:“陪我吃頓飯。帶著蕭瀟一起來。我好久沒見蕭瀟了。”
好吧,別人,可以推,但是,母親的面子,靳恆遠是必須給的。
特別是這兩年,母親過的很不易。
飯局安排在自家大酒店。
很快,車子到了酒店門口,他把車停下,由泊車侍者開了去,他撐著傘,牽著蕭瀟的手,一起上臺階。
待進了大門,蕭瀟忽掙脫了她,往落地窗前跑去,並趴在那裡往外頭張望了起來。
“怎麼了,蕭瀟?”
靳恆遠上前,撫上了孩子的頭。
蕭瀟指了指某處:“爸爸,是那個怪阿姨。她在那邊畫畫。”
順著女兒所指,還真看到了:那個怪怪的女孩子在不遠處的亭子裡作畫,身上穿的是一件大紅色的連帽衛衣,下穿牛仔褲,臉上依舊戴著口罩,神情專注在畫板上。
又遇上了?
這讓他驚訝。
不知是誰說的:人海茫茫,在幾十億人口當中,哪怕是錯身而過也是一種緣份。
也不知在哪條新聞上看到過這樣一條資料:人與人相遇的機率為0.00487,相識的機率為0.0000005,相知的機率是0.000000003……相愛的機率,是最低的……
這三天,他接二連三遇上這女孩,這不是緣份是什麼?
“爸爸,我能去和人家打個招呼嗎?”
自從發生梆架事件之後,蕭瀟變得不愛和人交流,常常是安靜的坐在那裡畫畫,本該爛漫的眼瞳裡裝載進了太多與年紀不相符的沉重。
有過一回,她做噩夢驚醒,抱著他直哭,說:“爸爸,媽媽是因為想救我才沒了的……爸爸,我想媽媽,我想媽媽,我想她回來……”
雖然不是親生的,可是那份感情,已融入了孩子的心裡。
自此,她越發的愛上了畫畫。
他也給這孩子請過好些個美術老師,可蕭瀟總挑她們刺兒,總覺得她們教的沒有她媽媽好。
但這一次不同。
昨天,她去讓那怪女孩畫了一副素描之後,回來就大讚:
“那位阿姨畫的真好看……”
他看得出來,蕭瀟喜歡上了這個甚至於連臉都沒見過的素描女孩了。
當昨晚上他告訴孩子,他想聘請那女孩做她的畫畫老師之後,這孩子高興極了,並滿口承諾了下來:
“爸爸,我一定跟著阿姨好好學的。將來,我要做一個比媽媽還要出色的畫手……”
志氣可佳。
……
“去吧!”
靳恆遠微笑放了手。
蕭瀟苒歡天喜地的跑了過去,沒一會兒又折了回來。
“怎麼了?”
靳恆遠挑眉笑。
“爸爸,我能請她一起來共進午餐嗎?”
孩子殷殷的望著。
願望是美好的。
不過,靳恆遠覺得那女孩子可能不會在公共場合摘下她的口罩的。
但他沒有潑女兒涼水。
對孩子,該懷有的是鼓勵,因為孩子的潛能是無窮大的……
“只要你請得動!”
“我一定請得動!”
孩子一臉自信,轉身似一隻輕盈的花蝴蝶,飛了出去。
靳恆遠示意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