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男人之間真要是能建立友情,那肯定比你們閨蜜之間的情誼要來得深厚……”
“……”
倆夫妻一來一往,鬥嘴鬥得甚是有滋味。
這一幕落在看倌蘇暮白眼裡,心頭頓現一片酸楚。
曾經,她是他的女孩,如今,她是別人的妻子。
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痛徹心扉了……
“小錦,靳恆遠讓我去上海治療,我同意了……”
他微笑的插~進了話去。
“就這麼簡單?”
蘇錦疑狐的瞄了一瞄:
“他……他沒欺負你吧……這個人可壞了……”
那一句“可壞了”,透著一股子嬌嗔的味道。
她竟沒發覺。
以前,她只對他撒嬌,現在呢……
“沒呢!我們……談得很好。”
他輕輕的回答,消散在風裡。
靳恆遠的確夠好,因為好,他的心情才變得這麼的不好。
*
來H城之前,蘇錦心事重重,能不能勸下蘇暮白,她完全沒把握。
讓她沒想到的是,本以為很棘手的事,輕易就解決了。
一切塵埃落定,待坐進直升機,蘇錦猶覺在做夢——可轉頭看到蘇暮白在後座閉目養神,神情寧靜無比,又覺得,這一切,皆是真的。
登機前,她拉住蕭璟歡曾輕輕道了一聲謝。
那丫頭卻笑著擺了擺手,並不居功:
“嫂子,這不是我的功勞。大約是他自己想的差不多了,所以,被我一刺激,就大徹大悟了——簡單來說,就是他還是很拎得清的。不是那種十三點……”
不管怎樣,她還是想謝謝她。
愛情不在時,親情還在。
親情沒辦法一筆抹去,所以,在珍惜現在的同時,和她血肉相連的過去之人,她盼能一切皆如意順心,那與她,才是最完美的。
想,從知道蘇暮白出車禍起,到今日,不過短短數日,可她的心,卻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拉劇戰:
曾因為知道自己被一再欺瞞,而痛苦,而憤怒。
曾因為得知二斤哥哥就是自己丈夫,而欣喜,而糾結。
曾因為不知道愛誰,而彷徨,而迷茫。
曾在莫名的吃醋中酸澀著。
曾在認清心之所歸的頓悟中幸福著。
曾在沉溺幸福的相愛中苦惱著煩惱著。
如今,則在蘇暮白的看透中,她終於放下了懸在半空的心。
回程,沿途的風影沒有再吸引她,坐在靳恆遠身邊,她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浮躁的心,就像被什麼淨化了,一點點澄透起來,寧靜起來。
她不自覺的靠著睡了過去。
*
蘇暮白也眯了一下,最近這段日子,他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狀態太差——現在靜下心來,那層層的倦意,自然而然就襲上心頭來。
睡夢裡,他好似回到了過去,還在校園讀書。
那是一段最純萃的生活:相互信偎,相互信任,相互溫暖。
那時,他們一起上課,一起放學,一起去逛書店,一起去遊樂場,一起對視而笑,,一起開懷大笑……
突然,一場暴風雨無情襲來,將她捲走了,他抓不住她,只能看著她,眼睜睜就被捲進了一個黑洞。
他撕心裂肺的叫著她的名字,可她就那樣消失了。
風雨停下,一切如故,唯她已不在。
真實的疼痛感,令他猛的驚醒,轉頭,才記起,自己正在直升飛機內,轉過頭尋找伊人蹤影:那小雞啄米似的頭,正一點一點往男人肩膀上靠過去。靳恆遠轉頭看到了,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人給攏了過去,讓她靠在他肩頭。
夫妻之間最簡單的一個舉動,卻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是的,從今往後,她不再是他的女孩。
他只能默默的守望,默默的祝福。
黯然而神傷,轉頭時,卻看到蕭璟歡正睜大了眼睛,深深的打量著——
本以為這壞孩子又會開口取笑了,結果沒有。
她拿了平板電腦,在上頭寫了幾個字,給他看:
“蘇暮白,你若真愛,請保重自己,放她幸福。”
蘇暮白勾了勾唇角,再度閉上了眼。
他懂的。
成全也是一種愛。
從此,他只是親人,再不